亮著冷色燈光的貨車車廂內,時七和夏驕陽一人坐著一張簡易折疊小板凳,中央擺著一個蒙著黑布的長方形物件,就是他們這次任務的護送目標——一個剛剛從古墓裡挖掘出來的石像。
因為有點異常現象,所以先送往博物館進行鑒定,再考慮如何安置。
時七對這個石像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微微彆過視線看向夏驕陽,他正靠在牆邊,拿著手機笑。
時七眨了眨眼,他其實對大部分東西都不怎麼感興趣,但他就是忍不住趕住夏驕陽的一舉一動,他問:“夏先生,你在笑什麼?”
“啊?”夏驕陽這才抬起眼,眼裡帶著還沒散的笑意,他伸手給他看手機上的對話,還要眉飛色舞地給他描述一遍,“追影他們帶著蜘蛛俠回研究所了,我在問後續呢。”
時七明明翻一翻記錄就能看完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十分捧場地問:“嗯,回來了,後續怎麼樣?”
“追影那小子,在研究室門口身體檢查的時候,說為了防止他再飛,讓星火把蜘蛛俠腿毛燎了,哈哈哈!”夏驕陽笑得想拍桌子,奈何這貨車車廂裡沒桌子,隻能勉為其難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時七也跟著笑了一聲:“研究所在底下,他就算飛起來也就天花板那麼高……”
“沒錯,跳起來也夠得著了,有什麼用啊?他那擺明了打擊報複!”夏驕陽嘖嘖搖頭,一臉的幸災樂禍。
“嗯,看出來了。”時七撐著下巴,他笑了笑,“夏先生當初要我脫衣服,是不是也是打擊報複啊?”
時七似笑非笑地看著夏驕陽的眼睛,不意外地看見他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夏驕陽撞了撞時七的肩膀:“哎呀,你看看你,怎麼還記仇呢。”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不記仇。”時七直勾勾地看著他。
夏驕陽直覺他不會問什麼好事,但眼前的少年挺直著脊背,表麵裝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身側的手卻悄悄攥緊……
夏驕陽都不好意思不上鉤。
他歎了口氣,認命般點了點頭:“行,你問吧。”
時七悄然鬆了口氣,他問:“你當時看著我脫衣服,心裡在想什麼。”
夏
驕陽:“……”
他剛剛就不應該心軟。
“夏先生?”時七笑彎了眼,又叫了他一聲。
夏驕陽含糊不清地說:“也沒想什麼。”
時七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他說:“可是你當時一直看著我,你還吹口哨了。”
“我吹了嗎?”夏驕陽一臉正氣,“不可能,我怎麼會乾這麼小流氓的事情呢!”
他打定了主意不承認,反正他當時為了保護小朋友的**,特地把監控也給擋上了,現在一切死無對證。
時七:“你好像在轉移話題,夏先生。”
“……也就覺得現在小朋友發育得還不錯。”夏驕陽有點惱羞成怒,“差不多行了啊!”
時七低下頭遮掩笑意,配合著彆開了話題,他看向那個黑布蒙著的展示櫃:“那個雕像還沒有名字?我以為它會和‘昨日重現’一樣有個代號。”
“這種還沒有名字的特殊物品才是最危險的。”夏驕陽活動了下脖子,“這證明它是還沒有經過鑒定的,誰也不知道它會引發什麼問題。”
“你看咱們倆,我物防高,你魔防高,基本能麵對大部分怪異事件,這就是被當坦克扔來探雷了。”
他話還沒說完,黑布下突然傳來了一聲異動,就像是有什麼在敲擊玻璃展示櫃。
時七挑了挑眉毛:“剛剛好像沒有顛簸,要掀起來看看嗎?”
他們在出任務之前已經看過了照片,這個石人雕刻手法不算精巧,有種粗獷的魅力勉強能看出他伸出雙手,一邊朝上一邊朝下,嘴部類似一個電池正極的符號。
“你好奇的話可以掀起來看看。”夏驕陽看起來並不在意,他甚至打了個哈欠,“常有的事,撲通兩聲勾引彆人去看它嘛,要是沒什麼特殊的,也不會被送到博物館去了。”
“那就算了。”時七也收回目光,“我也沒有那麼好奇。”
自那以後,直到半夜,那尊石像都沒有再出現什麼異常。
夏驕陽好笑地走過去,隔著玻璃敲了敲櫃頂:“怕不是我們不搭理它,傷了人家尊貴的保護文物的心了。”
……
入夜。
夏驕陽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淺淺的睡眠。時七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認他呼吸平穩真的睡著了,動作輕巧地把
他的腦袋悄悄扶過來,靠著自己的肩膀,這才露出笑意,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夏驕陽的睡眠很淺,他其實察覺到了時七悄悄挪動了他的腦袋,但他還是決定假裝沒有察覺到。
但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時七的肩膀怎麼堅硬得像是鋼鐵?
夏驕陽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原本時七坐著的那張椅子上空無一人,他靠在了貨車的車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