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世界歎了一口氣,認命地挪了過去,鳥的身體不太適合走路,它在床頭櫃上麵,一跳一跳往前蹦,累了就一個跟頭栽倒,眼睛一眯,在櫃台上開始滾動,往前挪了一點距離,又停下來,開始大喘氣。
真理世界感覺自己是在拉風箱似的起伏胸膛,不知不覺,行動就變成了蟲子似的蠕動方式。
又過了一段時間,真理世界總算是靠近了那個紅色的按鈕,一下子壓了過去。
隻聽得很輕微的砰的一聲,真理世界發現紅色按鈕居然沒有落下去,愣了一下,感覺自己現在應該憤怒,但是又覺得可笑,腦海深處還莫名覺得有點荒謬,它深吸一口氣,努力站起來,撲騰著翅膀,非常艱難地在床頭櫃邊上扒拉著紅色按鈕上躥下跳。
費了好大的力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按鈕終於被壓下去了,就像是一個啟動的開關,首先發出了一陣火車或者輪船鳴笛的聲音,鳴笛結束之後,按鈕裡麵傳來了一陣歡快的音樂,聽起來像陽光燦爛的花園之中一群幼兒園的小孩在跳舞,音樂之後是尖銳的刺耳的貓叫。
貓叫之中混合著尖銳指甲剮蹭黑板的聲音和牙齒碰撞杯子勺子的聲音。
聽起來都叫人不舒服。
但是,真理世界發現荒木根本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
真理世界直勾勾盯著荒木看了半天,發現荒木是真的一點清醒過來的預兆都沒有,心裡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放棄了等待荒木聽夠了聲音自己醒過來這件事,費勁巴力地將按下去的紅色按鈕再次按了一下,紅色按鈕恢複了本來的樣子,聲音停止了。
真理世界抱著一點微妙的希望看了荒木一眼,荒木沒有醒過來。
真理世界隻能想其他辦法,它還記得真理世界休息之前告訴它,抽屜裡麵有可以用的藥劑。
真理世界望著那個比床頭櫃一邊到另一邊距離更遠的抽屜,感覺到了一點絕望的情緒,好像在被一千根針襲擊,運動之後渾身上下都往外冒汗的身體,硬生生被大冬天當頭潑冷水的想象催促得打了個哆嗦。
但它又不能不去。
真理世界疲憊地從床頭櫃滾落下去,一下子砸在了地麵上,地板是硬邦邦的,沒有被地毯遮蓋的部分尤其冰冷堅硬,如同撞上了某人死去多時的屍體。
據說,屍體僵硬之後每一寸肌肉都是難以言喻的冰涼堅硬的觸感。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許隻是傳言,真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