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鹿家塗著青漆的精致院牆,咬了咬牙,拿出方才在房間中順走的剪刀,將剪刀鋒利的尖兒對著牆壁石磚的縫隙處,用力向裡一紮——
剪刀刺破牆皮,紮入牆體半寸。
季棠盯著剪刀看了半刻,將它拔出來,又用力紮進去。
紮了數次,直至剪刀都變得卷刃,才算是能夠結結實實的彆進石磚縫隙中去。
有了剪刀在院牆中間借力,季棠終於能夠到牆頭,勉強攀爬上去。她小心翼翼的跨坐在牆頭上,彎腰將插在石磚縫隙裡的剪刀拔出來,擦了擦,重新收起來。
隨後季棠向院牆外側看了一眼,準備直接往下跳。
但這一看不打緊,一眼撞上雙烏漆的眼眸。
——鹿家院牆外的巷道裡,正有個大白日裡身穿黑衣,蒙住麵龐,隻露出兩顆烏漆眼珠的人!
這位“黑衣人”手上還拿著張畫卷兒,瞧見季棠,眼睛往畫卷上瞟了兩眼,又看看季棠,像是在比對什麼。
季棠莫名感受到幾分緊張,握緊了手裡的朝露劍,指腹下意識的隔著布條摩挲劍鞘上的花紋凸起。
下一瞬,那穿黑衣的男人突然暴起,整個人向上一躍,腰間短劍出鞘,直向季棠刺來!
不是術法,還好。
季棠心頭鬆了一口氣,身體跟隨本能後仰,堪堪躲過這突來的一劍。隨後手中被布條包裹的朝露劍回轉,徑直向著身體左側擋去,抵住黑衣人手腕回轉來的第二劍。
但她手上的力道與黑衣人劍上的力道終究有所差彆,雖然擋了,卻未擋住,短劍暴力壓開朝露劍,隻刺季棠咽喉。
季棠整個人貼仰在牆頭,無處借力,隻能從袖中摸出那卷了刃的剪刀,向黑衣人方向擲去。
與此同時,手中朝露劍轉,重重抵在黑衣人肋處。
黑衣人持劍的攻勢被朝露劍阻滯一瞬,季棠擲出去的剪刀悶頭,正好尖兒磕在他的腦袋上,磕破一個小口兒。
趁著這個空當,季棠趕緊抬腳,把人往鹿家宅院裡麵踹,自己則一滾身,向外摔下去。
身體落地,疼痛充滿四肢百骸,仿佛五腹六臟都被震得移位了一般。
另一側,黑衣人似在落地的時候撞到了院中海棠花樹,一陣陣花枝顫動花瓣撲簌的聲音隔著院牆傳來。
季棠顧不下功夫去感受身體的疼痛,抓起一同落地的朝露劍和沾血的卷刃剪刀,從地上滾起來就跑。
但還未跑出幾步,一股鋒銳冷意自背後傳來。
季棠毛孔顫栗,當即向前,撲倒在地。
那柄被黑衣人持在手中的短劍從正後方破牆而出,將鹿家院牆鑽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碎石轟然崩炸,劍尖兒擦著季棠的後腦勺直直飛過,“砰——”的一聲,釘在對麵的牆壁上。
季棠瞥了那短劍一眼,爬起來頭也不回的繼續跑。
在她身後,撞在海棠花樹上,被落了滿身花瓣的黑衣人有些暈乎的扶著腦袋站起來,抬手召回釘入牆壁的短劍。
短劍在黑衣人掌下飛速旋轉,變成如飛鏢般的圓形殘影。
隻見這人腳尖一點,便輕鬆躍上季棠花費許多功夫才爬上的牆頭,手中短劍再次飛出,直落在季棠麵前,攔住她的去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