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看看布條,又抬頭看看正目光死死盯著她的兩人,臉色竟比方才更顯慘白,嗡動嘴唇許久,也沒有說出話來。
還是紅衣的女子率先從桌邊起身,走過來搭季棠的腕脈:“就流這麼一點兒血,總不會......撐不住了吧?”
她抬頭,神色茫然的看向短發青年:指腹下纖細手腕的脈搏跳動竟然比尋常人要微弱許多!
見紅衣女子神色有變,短發青年也快步走過來,摸了季棠的腕脈。
盈盈可折的手腕,脈搏的跳動確實微弱而緩慢。
紅衣女子神色微凝:“該不會是你挑她手筋時挑到了脈處,出太多血?”
短發青年看了一眼季棠右手腕上纏繞的,被血色浸沒的布帶:“不可能,我的手法,要挑筋就覺不可能挑到脈。”
紅衣女子卻不管:“挑沒挑到你都得給我想辦法!好容易抓到活的,要是就這麼死了,你來賠我的靈氣珠?”
青年被斥得神色有幾分不耐:“方才還好好的,你怎麼知道不是她在裝......”
“快去找繃帶!還有止血藥來!”紅衣女子直接打斷他,氣惱命令道。
短發青年撇了撇嘴,想說什麼,但還是咬咬牙忍了,推門出去。
留在屋內的紅衣女子則將季棠按到靠窗邊的床榻上,沒好氣道:“躺好!”
但季棠的臉色卻比方才更蒼白幾分。她顫動著嘴唇,廢了很大勁兒,才咬出一個字來:“水......”
“真是煩人,麻煩精!”紅衣女子一邊咒罵,一邊起身去桌邊倒水。但壺中茶水方才被她和短發青年一人喝了兩杯,如今已經所剩無幾。
將茶壺中所有的茶水都倒出來,也隻是淺淺的一層杯底兒。
紅衣女子直接將茶杯拿起,強硬的塞到季棠手中:“喝!”
但是那手勁兒太過強硬,季棠一時沒能接住,茶杯咕嚕嚕向下滾落,杯底淺淺的一層茶水立刻在季棠裙衫上留下不規則的水印。
......
季棠抬頭,目光虛弱無力的看向紅衣女子,雙眼一翻,倒在床上暈了過去。
“該死的,還真是——說暈就暈。季家大小姐身體有這麼差嗎,莫不是碰上個假的?”紅衣女子心生疑惑,將季棠身上人中虎口百彙湧泉掐了個遍兒也不見人有醒過來的跡象。
這時客房的門被敲響,是短發青年有些不爽的聲音:“我將繃帶和止血藥拿來了。”
紅衣女子立時快步走過去,打開房門,從短發青年手中接過繃帶和止血藥,一邊往回走一邊道:“這季大小姐不知怎的突然就暈了,掐按她穴位也沒反應,你確定咱們沒找錯人?身子骨兒這樣虛......”
話還沒說完,她的目光掃過床榻,目光一頓,看著空空如也的床榻:“人呢?”
“......你在屋裡看著,問我?”短發青年臉色發黑。
一抹風從窗外湧入,帶動窗扇吱呀晃動了兩下。兩人看著大敞的窗扇,齊齊反應過來,飛快跑向窗邊:“壞了!給她逃了!”
·
從客棧的窗戶跳下去,外麵是一條僻靜的小巷。季棠顧不上身體從二層摔落的疼痛,和因失血翻湧上來的眩暈感,就往巷外跑。
這客棧隔壁是一家茶樓,午後過半,正是茶樓裡最熱鬨的時候,茶客們點一壺茶,三兩盤點心,聽上一卷說書念白,便可以度過一下午的清閒時光。
而近日的碧源茶樓,有巡演的戲台班子複演群英會對局,還有年過半百的名嘴兒胡老先生念白說局,隻比往日更加喧囂——可以算得上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了。
季棠也沒打算跑太遠,直接就鑽進了碧源茶樓之中。
茶樓大堂搭了巨大的戲台子,戲台右側一盞屏風,似有位搖扇晃腦的老先生坐在其後,正飲水喝茶。
季棠也沒的分出神來多看,鑽進茶樓便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