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戲台上對招回身,借彈反之力後撤時,右手不慎撐在地麵,重重扭了一下。手腕受力,布帶上又洇濕了小小一片,銀針挑破的傷口正火辣辣疼痛著。
再加上那兩招......動作幅度太大,幾乎耗儘了她體內暫存的所有力量,現如今就算是正常的行走,也感覺頭重腳輕,四肢酸軟。
在這個風口浪尖,不論是被戲班子找到,還是被那兩人找到,都會十分棘手麻煩。
但季棠又不能立刻走——戲台上假的那把朝露劍斷了,但她真的朝露劍,還在後院試衣間的衣服堆裡藏著呢!
幸好此刻後院沒有多少人,大部分戲班子的成員都去大堂看表演去了。季棠很順暢的找到試衣間,掀開簾子鑽了進去,找到先前藏在衣服堆裡的朝露劍。
取了朝露劍,季棠猶豫了一瞬,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從衣服堆裡翻出件顏色普通,極不起眼的麻布衫。
先前沒有多想,覺著黑色遮色,換了黑色,卻不想鬨了一出烏龍。到現在季棠也約莫猜到了,整個戲班子裡恐怕隻有那位春蘿姑娘穿著墨黑色衣裳......
若戲班子的人要找她,逮著顏色找,一找一個準兒。
她還得再換身衣裳才行......
這麻布的衣服,方才看好多在後院忙來忙去的人穿,總不會再紮眼了。
季棠將臉上的海棠花麵具摘下,準備換上這身麻布的衣服,可還沒來得及動作,一陣地轉天旋之感從頭到腳籠罩了她。
失血過多帶來的症狀在此刻悉數反噬,讓季棠幾乎站不住。
若非身側便是牆壁,能夠支撐幾分身體的力量,她整個人便要向前栽倒下去。
吵吵嚷嚷的聲音自隔簾之外遙遙傳來,似是有人進了後院,你一言我一句的爭吵著,又好像有拳腳相交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動了手。
但季棠實在是分不出精力去分辨那些亂糟糟的聲音究竟在說什麼,又是否是在找她。
隻能被迫接受著因身體虛弱而帶來的眩暈。
隔簾之外的聲音越來越響,也越來越亂:
“我家小姐走丟了,就在你們茶樓!”
“把那個禍害本姑娘演出的小賤人揪出來,看本姑娘不撕爛她的臉!”
“讓我進去,把這院子仔仔細細的搜一遍,看那——我家小姐,是不是被你們窩藏在裡麵!”
“呃,這位,姑娘。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大概這麼高,看起來沒睡醒,腰間掛一塊方玉墜的......”
“沒看見!滾!”
“祖宗,祖宗,姑奶奶!消消氣!”
“您剛才吼的那好像是位劍君......”
季棠用力敲了敲額頭:不行,那藍衣小廝就是在這換衣間碰上的她,一會兒定然會先到換衣間來搜查。
不能留在這裡......
來過兩趟,這家茶樓的後院,布局季棠也略微記得一些。
雖然這院子裡林林總總擺滿了戲班子的道具物品,像是被占滿了,但其實還有數間給大堂裡散客燒水供茶,準備點心的茶水房。
從換衣間出去,向左拐個角兒,便有一個房間。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離開換衣間再說。
趁著後院的吵嚷聲還沒有逼近至換衣間前,季棠鑽出門簾,幾乎是腳步踉蹌著向前跑,一刻也不敢停頓。
茶水房的門並沒有關緊,似是剛剛有人離開,留著小小的一條縫隙兒,隨著風的來去有一搭沒一搭碰撞吱呀著。
但此時此刻,季棠也顧不得許多,摸索著推開門扉,閃身進去。
吵嚷的聲音又傳到耳朵裡來:
“就在換衣間!姑奶奶,我是在換衣間碰著她的,她穿了身墨黑衣裳,帶著麵具,身形又與你相似,我才......”
“讓開!彆擋路。”
“哎你這個人,怎麼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