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裴州城(2 / 2)

都是因為這張臉。

季棠的臉。

玲瓏市發布了她的畫像,但凡有心之人,稍加留意,便能夠分辨出她的偽裝。

一直用泥塵灰土抹在臉上的辦法行不通的。

她需要一個更直接有效,能夠切斷一切追殺煩擾的辦法——

讓季棠消失。

她不能再被那些接了玲瓏市懸賞的人找到了。

在想辦法查清季家滅門真正的原因之前,她要先活下去。

她得活。

少女左手握著剪刀,眼前尚且一陣一陣的眩暈,剪刀落下的那一刻卻決絕狠厲,毫不猶豫。

從眉骨直貫鼻梁。

剪刀卷了刃,有利度,卻不完全鋒銳,劃在臉上是鈍傷,一寸一寸,無比疼痛漫長。

但季棠好似無知覺一般。

一刀,一刀。

緊咬著下唇,唇上留下深深的一排血印。

一刀,再一刀

不知道劃了多少刀。

瀝瀝的血順著細嫩的麵頰向下流淌,一滴一滴,彙聚成珠,沒入墨黑色的衣衫之中。

好像撕開揉爛了一幅精致的作畫。

天光移易,暖橙的霞色絲絲暈染上天空,與還未沉澱的絳紫,青藍混合,如一匹華美秀麗的織錦緞。

季棠抬起頭,望著頭頂的一片,隻覺得好像終於毀去了什麼,一直牽絆著她,束縛著她的東西。

季棠已死。

從今往後,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季棠了。

少女握著滿是鮮血的剪刀,拄著布帶纏繞的朝露劍,從雜物堆裡撐著身體站起來。

跌跌撞撞的向前走。

沒有一滴血落到地麵。

·

三日後,裴州城,碧源茶樓門前。

“看在你們老老實實把院子裡打壞的東西都賠了的份上,攪亂本姑娘的表演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春蘿換了一身青綠色的對襟裙裳,翠生生似初春的茶芽,臉上的表情三分不悅七分寬恕。

背著劍,穿月白色衣袍的少年崔鈞聽得嘴角控製不住的顫抖:“都說了多少遍了,我們跟那姑娘不是一夥的。而且表演不是很好嗎,整個茶樓的客人都鼓掌了呢!”

此話一出,春蘿臉色反倒更差了,語氣幽幽的道:“本姑娘說你們是一夥的,就是一夥的——不然怎麼把她給放跑了?”

“整個裴州城裡找了三天,連個人影子都沒找見,還明劍宗的劍君呢。”

跟在春蘿旁邊的藍衣小廝薛三十分狗腿的應和道:“就是就是!”

崔鈞:“......”

好氣哦。

好想跟人吵架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聞師兄和黎風師兄都在身邊看著,還有一個被黎風師兄加急從連州拎過來的醫修小師姐......算了,還是忍了。

他要在兩位師兄麵前留一個好印象。

另一邊,聞承霽站在茶樓門口的階梯邊上,目光卻有意無意的四處張望。

在他身後,同樣一身月白色衣袍的青年懷中抱著一把長劍,走上前去,與他並肩站著。

“你這次離宗,師父把四堂所有的親傳弟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