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實說在徐翹這裡夠得上“朋友”兩字的人很少,也許施嫿覺得一起拚車就叫朋友,可她不是,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對。”
程浪撥了通電話,跟那頭交代了幾句,然後轉向施嫿,臉上帶著平易的笑意:“替你叫了車,車牌五個一,十分鐘後到。”
知道程浪是誰後,徐翹已經不稀奇他會擁有這種車牌了。稀奇的是,上車後,她居然看到駕駛座與副駕之前豎起了一道半米高的……柵欄?
很像出租車上為了保護司機人身安全設置的隔板,隻不過設計和用材都是高配版。
這是什麼鐵窗淚py的特殊嗜好嗎?
程浪透過柵欄縫隙看她:“女孩子第一次上陌生男人的車,是不是應該警惕點?”
哦,這是為了給她安全感,表明他不會對她動手動腳?
徐翹嘴上“是是是”,心裡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
這是不是紳士得有點過分了?我不給你動手動腳是我的事,你不想對我動手動腳那我可就不高興了啊。
徐翹不高興地默默扯過安全帶扣上,聽他問去哪,報了酒店名稱:“奧德萊登。”
程浪微微揚了下眉。
“不順路嗎?”
程浪笑起來:“不會,哪裡都順路。”
徐翹的心臟可勁兒地蹦了蹦。
程浪打著方向盤踩下油門,偏頭看她一眼:“我姓程。該怎麼稱呼你?”
徐翹一愣。
他是真不知道她姓甚名誰,還是裝不知道呢,這種家財萬貫的男人,出手前不該把女方七大姑八大姨翻個底朝天?
再說之前在黎頓,他不就是認出了她,才給她外套的嗎?
可聯係他剛剛聽到“奧德萊登”的反應,好像確實有些驚訝她一個高速收費員會去那麼貴的酒店。
畢竟那裡兩晚的房價,就抵得上她一個月工資。
見她沉默,程浪很快換了個問題:“冷嗎?”
徐翹回過神,一句“不冷”出口,硬生生變成:“不冷……也是有點難呢,這天氣。”
程浪調高了空調溫度。
徐翹立馬就後悔了。她是寒冬臘月一條薄絲走天下的人,早就養成抗寒體質,裝了個小嬌弱,這會兒感覺熱得上頭,腦子都有些混沌。
加上程浪開車很穩,大約到半程,她就昏昏欲睡得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是感到車子經曆了一個急轉,她的腦袋隨慣性一歪,與此同時,一隻手輕輕扶在了她耳邊。
徐翹驀地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猛一下擺正身體,捏住了被他掌心攏過的耳垂。
程浪收回手,重新搭上方向盤,摩挲了下掌心密密麻麻的細汗,不動聲色地調整了兩次呼吸,才說:“路口有事故,繞得急了點,吵醒你了。”
徐翹這才明白他剛剛在護她腦袋,說了句“沒事”,又奇怪地指著兩人之間問:“咦,那柵欄呢?”
“收了。你睡著了,怕硌到你。”
她恍然點頭:“你車品可真好,急轉彎的時候還能記得副駕。”
“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誰說的,你弟……”
“嗯?”
“你弟……”徐翹拚命扇動著睫毛,“你滴謙虛精神,相當值得廣大司機共同學習!”
程浪笑起來,手心的汗一點點收乾。
徐翹緊張地盯著他:“你笑什麼?”
“笑你……”他皺了皺眉,像在思索恰當的用詞,“好像有點可愛。”
徐翹心虛地摸摸鼻子。
看這毫無心理障礙的撩妹姿勢,程浪真不知道她是他“前弟妹”啊。
她用眼角瞄了瞄他,忽然沒頭沒尾地說:“說起可愛,我有一個朋友……”
“?”
“她就是太可愛了,才被一對兄弟同時追求。我是說,有血緣關係的那種兄弟。”
程浪側目看她一眼:“然後呢?”
“她就特彆苦惱,雖然她鐘意那個哥哥,但又怕自己成為紅顏禍水,破壞人兄弟倆家庭和諧,所以叫我給她出出主意。但這事兒我也不懂啊,程先生你……懂不懂?”
程浪揚了揚眉:“這不是那個做哥哥的該解決的問題嗎?”
徐翹托起腮,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嗯?”
“情敵都擺不平,追什麼女孩子?”
徐翹眼睛一亮,使勁兒鼓了下掌,給他豎了一對大拇指:“這話可太對了!所以我那個朋友完全不需要有心理負擔,是嗎?”
“當然。”
“那好,”她半側身看著他,清了清嗓,“我跟你說個事兒,其實吧……”
剛說到這裡,徐翹的手機突然傳來震動,顯示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程浪比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先接。
徐翹摁了接通,聽那頭傳來一個最近頻繁入耳的男聲:“徐翹,你什麼時候能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我這打你個電話還得問人前台借座機。”
她一驚:“程……”
程浪偏過頭來。
徐翹把後邊的“燁”字死命咽了回去:“程……成啊……”
那頭程燁嘿嘿一笑:“這意思是你肯見我了?那行,是你下來大堂,還是我上樓?”
徐翹一個正襟危坐起:“什麼意思,你現在在哪?”
“奧德萊登啊。”
徐翹眼看著前方路口那座高樓上“奧德萊登”四個金字越來越大,愣愣眨了眨眼,望向一旁的程浪。
這修羅場一定要來得那麼粗|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