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白白做這麼惡心的事!
回到收費亭的徐翹,像個雄赳赳氣昂昂的鬥士,再看隔壁陰沉著臉的馮颯颯,心情就更加愉悅起來。
馮颯颯顯然猜到徐翹發現了什麼,悔恨著一氣之下大意了,一直惡狠狠盯著她,一副要把她滅口的樣子。
徐翹目視前方,淡定微笑,然後,她的笑容凝固了。
熟悉的轟鳴聲又一回響起,那輛藍黑色帕加尼,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再次上演了一小時前的那一幕。
而這一次,他準確無誤地把車開進了她的道口。
徐翹傻著眼自言自語:“怎麼又回來了……”
程浪照舊把通行卡和一張紅色紙鈔遞給她,笑著說:“昨晚不是說了再見嗎?那總要再見一次吧。”
所以他特意重新上高速兜了一圈,隻是為了她那句“祝您一路平安,再見”?
徐翹在這樣赤|裸的示好下,幾乎要脫口而出地問他,要不要她的電話,話到嘴邊,記起他喜歡含蓄的女孩子,又咽了回去,老老實實接過通行卡和錢。
“開玩笑的。”看她這欲言又止,不勝撩撥的表情,程浪改了口,“最近倒時差睡不著,再兜一圈。”
“哦,是這樣,那您今天來得比較遲。”
來得遲自然有原因,在堂弟生日宴上喝了兩杯,不夠時間沒法開車。但程浪並沒有解釋,笑了笑說:“不遲吧,你還沒下班。”
徐翹敲鍵盤的動作一頓,聽不懂他那弦外之音似的:“我們要到早上八點才下班呢。”
“荒郊野嶺的,下班怎麼回家?”
“打車咯。”
“不太安全。”程浪皺了皺眉。
這個眉皺得,很有那麼些送她回家的味道。
“那……”徐翹手裡摸索著找零,餘光死死鎖住他。
“那?”程浪偏頭看著她,搭在方向盤的手指一下下輕輕敲著,耐心等待她的下文。
徐翹感到了一陣生理上的眩暈。
不知是因為空腹太久,還是剛那一巴掌用力過猛,又或者是程浪的“i a watchg you”。
但不論是哪種,當務之急是,她該如何挽回自己的形象。
徐翹雖然讚同好聚好散,卻不免還是對程浪那晚的態度有些耿耿於懷。所以她非常不願意這男人產生“哦,這潑婦,還好當初拒絕了她”這樣大錯特錯的想法。
其實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甩人耳光,可以理解為腎上腺素支配的“激|情犯罪”。
她平時還是挺知書達禮的啊。
隻是現在,該怎麼一邊知書達禮,一邊完勝趙寶星呢?
還好徐翹出神的片刻,趙寶星和她的姐妹花們也被那巴掌扇懵了,啞巴了似的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而等她們回過神去維護趙寶星,並且大罵“徐翹你有病啊”的時候,徐翹也想到了對策,悄悄將目光從鏡麵牆收回,擲地有聲地說:“這一巴掌,是為程二公子打的。”
眾人愣住。
正往裡走的程浪腳步一頓,已經移開的視線拐了個彎,重新落回徐翹身上,原本事不關己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探究的興致。
徐翹端端莊莊地往那兒一站:“趙小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待見我,你從前針對我,在背後中傷我,我都沒跟你計較,但你不該因為和我的私人恩怨牽累旁人,汙損程二公子乃至蘭臣集團的名聲……”她說到這裡,以“程浪式上位者”的姿態提問道,“你說是不是?”
趙寶星顯然注意到了徐翹側後方那個男人的駐足,氣勢霎時矮了一大截。
前幾天,趙寶星在玉錦坊偶然撞見深夜買醉的程燁,聽見他失魂落魄地說,徐翹坐著他二哥的車走了。
她對徐翹的私生活向來關心,打著照顧程燁的名頭套話,結果內幕沒套著,反被程燁哄上了床。
但這不妨礙她事後跟幾個姐妹八卦,說徐翹不知檢點,拿程小公子當跳板,倒貼程家長房的太子爺。八卦時,當然也不乏添油加醋的合理想象。
麵對程浪遠遠望過來的目光,趙寶星心虛地偏過頭:“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徐翹笑著看向她周圍那群好姐妹:“看來趙小姐貴人多忘事,那你們這麼多人,總該有記得的吧。前幾天,趙小姐是不是編了我和程二公子的一段故事,跟你們講得挺繪聲繪色,以假亂真?”
有人反駁:“誰說是假……”
趙寶星白著臉杵了杵這人,暗示她閉嘴。
“哦,”可惜徐翹下好了套,正等在這裡,“這麼說,趙小姐確實在背後議論過我和程二公子。”
程浪揚了揚眉,看向身後的高瑞,眼色疑問。
高瑞低聲道:“抱歉,小程總,對方可能是私下小範圍在傳播什麼,我沒得到消息,不太清楚具體情況……”
程浪抬手輕輕擺正腕表,將西裝門襟那幾紋褶皺整理熨帖,朝徐翹走了過去。
趙寶星渾身一僵。
徐翹隨著嚇到窒息的眾人一起偏頭望去,像是這時候才注意到程浪:“啊,小程總,這麼巧。”又貌似尷尬地指指自己和對麵,“我們剛剛……”
“我聽到了,”程浪站定在她身側,笑著看向趙寶星,“所以也有些好奇趙小姐口中的故事,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聆聽詳情?”
趙寶星一雙手扭在身前,攥得指節發白。
她當然不敢編排程浪,隻是在說徐翹勾引男人而已,可卻也沒法否認,男主人公的確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