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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翹半張著嘴, 招架之力全無。
程浪借昏暗的光影看見她迷茫的視線,輕輕抬手蒙上她的眼,閉著眼低下頭去。
一片漆黑裡, 感覺到他將她的唇裹進了嘴裡, 徐翹的腦袋一下炸開金燦燦的煙花。
唇上泛起潮濕, 掃過溫熱, 那溫熱像一尾靈巧的遊魚,倏爾遊入她口中。
徐翹心高高吊起, 帶著一種對未知的恐慌,不自覺發出嬌細的一聲:“嗯……”
電影恰好有片刻的息聲, 四下安靜得落針可聞,這聲響讓兩人齊齊一滯。
前排有人回過頭來張望。
即便被蒙著眼,徐翹也猜到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懊惱地推搡了程浪一把。
程浪朝後撤退, 把她攬進懷裡,藏住她的臉不讓人看到, 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
因為他暫時沒法用言語安慰她——像從高壓強的深海浮出水麵,迫切需要緩轉窒息狀態, 他正喘著息攫取氧氣。
粗重滾燙的男性氣息噴薄在徐翹的頸後,讓她一陣陣發癢。
她縮了縮脖子,擰一把程浪的腰, 暗示他趕快鬆手。
恰逢電影畫麵天光大亮,程浪反把她摁在懷裡,不想讓她發現自己過分異常的臉色。
牽她、抱她的時候,除了冒汗, 已經沒有太多不適,但今晚這一吻似乎還是超越了他的負荷。
黑暗和渴望讓他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然而破釜沉舟的結果是——人家接吻要嘴,他接吻要命。
其實即便沒有徐翹那一聲意外,他可能也沒法堅持多久。
徐翹被他抱得渾身黏答答地燥熱,難受地撓著他的手臂小聲催促:“看電影了啦!”
光影依舊敞亮,程浪隻好在鬆手的同時輕聲道:“你先看,我去趟洗手間。”然後轉過身離開。
徐翹捂住臉,心裡哇哇大叫。
一親完她就去洗手間,這男人有必要“欲”得這麼明顯嗎?
電影後半程到底講了什麼,徐翹一點也不知道。
她整個人完全沉浸在剛剛那種新鮮而又刺激的觸感裡,偷偷縮在沙發角落,瘋狂躁動。
其實好像還挺……爽的。
如果徹底吻下去,會是什麼感覺?
電影結束,徐翹心裡微微有點癢,想著反正都不純潔了,要不給半路中斷的男朋友一個重新做狼的機會吧。
在周圍人紛紛起身時,她堅持說這電影有彩蛋,再坐著等會兒。
程浪站起來的動作進行到一半,重新坐了下來。
從洗手間回來後,他一直沒敢越界,此刻也跟徐翹保持著半臂距離,靜靜等候彩蛋。
徐翹瞥他一眼,見他沒動靜,扭過頭去假作專心地看電影片尾,過了會兒,又瞥他一眼。
程浪靠過來一些,偏頭問:“怎麼了?”
還怎麼了?
上帝為你打開了一扇窗,你不跳窗去會情人,卻站在窗邊看風景嗎?
真是讓人恨鐵不成鋼。
徐翹張張嘴,礙著臉皮又不好明說,就這麼捱到影廳裡燈光亮起,才歎出一口氣:“哦,我好像記錯了,沒有彩蛋。”
*
回家後,徐翹接受了程浪安排的溫泉spa一條龍,本以為他睡前肯定會找機會,跟她繼續電影院裡半途而廢的事,結果等到最後,隻等來一句晚安和一個一觸即分的抱抱。
怎麼著,是果汁不夠甜,還是她不夠甜,居然讓他沒有再次行動的想法?
徐翹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裡使勁吐槽。
不過睡過一晚,那種“精蟲上腦”的感覺倒是消減了下來,因為展會迫在眉睫,徐翹進入了最後的起早貪黑趕工階段,暫時分不出神想這些有的沒的。
直到出發前一天,四樣首飾全數打製完畢,徹底收工大吉,回想起那場電影之後,兩人因為工作繁忙,一直沒約上第二次會,她心裡又起了點不開心的小情緒。
這種情緒,在這天傍晚程浪打來電話說,他今晚需要加班,讓她自己先回家整行李時,又疊了一層buff。
臨近除夕,她當然理解他忙,可她明天都要走了,他連一頓飯的時間也騰不出嗎?一頓飯能花多久啊,大不了她過去集團附近嘛。
徐翹悶悶地坐著卡宴回麗山公館,到家隨便吃了幾口飯,開始跟阿姨一起收拾行李。
東奔西走地收拾了幾個小時,換了一批又一批包包首飾的組合,她打著嗬欠坐在衣帽間地上歎氣:“我太難了!”
“怎麼啦,徐小姐?”孫姨問她,“這些還是不滿意嗎?我瞧著都很好看啊!”
“阿姨您不懂我的苦……”
程浪給她拍回來的這間衣帽間裡,有她去年提早做好的新款高定禮服,所以衣服倒是不缺,但包包首飾卻隻剩了舊款。
要換作普通場合,舊款帶出去也無妨,可這是她首個職業戰場,她又不想太過隨便。
再說了,她這次去倫敦,羽立是徐翹的身份肯定就公開了,北城名媛圈裡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