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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皎月殿那一道,祁玉笙已經把自己那點子沒來由的擔憂調理好了。
有權勢的太監,莫說是跟宮女對食,去花樓尋歡作樂的,在宮外宅子裡養上許多姬妾的,自前朝就不是新鮮事了。
而有時鑠這個皇帝不帶好頭,底下的人呢再貪花好色也不奇怪,炎問寒若是想要女人,多得是人排隊給他送,貪色也貪不到她頭上來。
是她防備太過,想多了。
回到皎月殿之後,祁玉笙將自己的安排告知了這位“小皇子”。
“我也不會強人所難,如果你執意要恢複女子身份,那就當我方才的話沒有說過。”
那瘦削的小姑娘咬著唇搖了搖頭。
似乎是怕自己的回應不夠堅決,她又道:“我會聽話的,隻要娘娘肯庇護我,庇護顏姑姑……”
顏姑姑不肯跟她提,但母親在臨終時意識不清醒,整夜和她抱怨自己被人陷害困於冷宮的憤恨和不甘,抱怨明明誕下龍嗣,理應將功折罪,可連往外報信的女官也被收買,讓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最多的,還是抱怨自己生的竟然是個女兒,讓她失掉了唯一翻身的機會。
“如果你是個男孩,是個皇子,他們一定不敢遮掩,不敢怠慢的!”
雖然年幼,她卻知道,在這吃人的皇宮裡,自己必須有過人的價值,才能得到貴人的庇護,才能讓上了年紀,已經快要乾不動繡活的顏姑姑過上好日子。
所以,她會抓住這次機會。
或許將來貴妃娘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再需要她,但在那之前,她會做個討人喜歡的乖小孩,哪怕有一日真相大白,宮裡也會有她一席之地。
祁玉笙眼看這小姑娘稚態畢露的眉眼間,竟還帶了幾分決絕和悲壯的神情,就覺著她是誤會了什麼,想要開口安撫兩句。
畢竟她也不是什麼心狠手辣之人,不會過河拆橋的。
但沒來得及,已經有太醫來給“小皇子”看診了。
男女脈象自然不同,但來的太醫卻是對此隻字不提,隻神色淡定的提筆寫了溫養的方子,說小皇子身體虛乏,不能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