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問寒知道祁玉笙是不怕的。
哪怕是在數年前,她尚未及笄,北上時遇到被山匪劫掠過,已然生了蛆蟲的屍體,她都沒有驚叫哭喊,隻是不悅的皺起眉頭,命人將屍體好好安葬。
也知道祁玉笙不喜歡。
那麼善良的一個人,怎麼會喜歡這樣血淋淋的場麵呢?
但他就是想將自己的本性,掀開一角這錦繡衣冠下的偽裝,暴露些許給她看。
先前這宮奴被抓來的時候,竟是沒人注意到,他屋裡頭竟還藏著個小宮女。
深宮之中,這種事並不少見。
但那宮女甚至不惜要衝到昭獄跟前來喊冤,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說他斷然不會做這種喪儘天良的勾當,一定是被人構陷了,竟是難得有幾分真心。
但後來人證物證具在,他自己也認罪了,那小宮女愣了一陣子,不求情了,反而一邊流淚一邊痛罵他是個騙子。
兩個侍衛將人拖回了宮內,回來時還暗自感歎,這人平日偽裝的太良善,竟然連枕邊人都騙過了。
他們是在感歎這死士潛伏之精妙,但炎問寒卻想,做過的事總是抹不去的,藏的再好,也沒法藏一輩子。
他倒是不怕被罵是卑劣的騙子,畢竟這是真話。
但他不想被祁玉笙用那樣陌生而提防的眼神看著。
因愛而生憂,因愛而生怖,既然藏著便是每時每日折磨自己,生怕被發現了本性就被棄如敝履,那便不藏了。
若她能就此愛上親手了結仇人的快樂,與他同流合汙,那是最好。
如若不然,念在如今還需要他襄助,哪怕心內覺著惡心,她大約也不會表露出來,或許時日久了,也就接受了。
炎問寒知道自己這念頭大約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