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野他們幾個沒有婆媽,轉身就往上跑,才跑了幾步,門旁就轉出四個人。
他們也穿天塌門弟子的衣服,隻不過紮著金色的腰帶。
好吧,一往上走,就觸發生成守門boss了。
其中一個一出劍,就削斷了修落一條胳膊。
安稚火速一個破空隆把boss打飛。
修落躺在地上掙紮著舉起另一隻手,跟大家彙報,“我還沒死。”
用剩下的胳膊又發出一個破空隆。
遊戲繼續。
看boss出手,起碼是三階四階,這裡隻有安稚能打得過。安稚隻得回身對付他們。
冉野和熊七從台階上下來,接手了下麵的百人斬。
他倆明顯弱得多,剛剛被安稚封在台階下的天塌門弟子的進攻線立刻崩了,小怪們瞬間狂衝到台階中段。
安稚隻有一個,顧得了上麵顧不了下麵,正在著急時,隻聽熊七說了聲,“看來不祭出我們熊族的絕招是不行了!”
他向前幾步,就地一滾,變成了好大一隻棕熊。
棕熊張開長著獠牙的大嘴巴,抻直脖子,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怒吼。
“嗷——嗚——嗚——”
惡熊咆哮。
聲音震耳欲聾,就算背對著安稚他們,大家也心神大震,下意識地去捂耳朵。
台階下麵所有的小怪噗通噗通暈成一片。
台階上的守門boss也嚇了一跳,安稚趁他們分神的機會,一人發了一個破空隆,讓他們一起領了便當。
大家拉起一條胳膊的修落,一起往門裡衝。
衝進門的一刹那,世界驟然安靜。
眼前又是上次見過的平台和符陣,隻不過這次多了符淵,符陣變成了五個。
看來門是找對了。
一出門,修落斷了的那條胳膊就長回來了,完好如初。
所有人一齊鬆了一口氣,彼此相視一笑,每人踏上一個符陣。
光影繚亂,再停下來時,已經回到了七涼山的功房。
功房裡原本亂哄哄,發現他們幾個出來了,所有人都靜了靜。
一見到蘭盞,符淵就說:“是他們幾個自己出來的。”
蘭盞也靜默了片刻,才說:“從來沒有弟子能這麼快就從第二關出來。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熊七立刻搶答:“多虧了安稚,她打人就像割草一樣,劈裡啪啦就撂倒一片。”
安稚趕緊說:“你最後吼的那一聲,才真是撂倒一片吧?”
熊七不好意思了,“修落也很厲害,斷了一條胳膊,還在繼續發破空隆。”
安稚接上,“冉野也很……”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冉野叫了聲:“父王。”
安稚這才注意到,功房前麵,本該是蘭盞坐的地方,現在多了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個相貌威嚴的男人,也穿著一身金袍。
他正站起來,往這邊走。
冉野叫他“父王”,那這個一定就是昊穹王。
蘭盞說:“你父親剛好路過七涼山,順便過來看你,聽說你進了娑婆盒,就在這裡等了一會兒。”
昊穹王走過來了,目光掃過他兒子,卻沒停留,落到安稚臉上。
“這麼快就能從娑婆盒第二關中出來,都是靠你吧?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我叫安稚,”安稚答,“不過並不是靠我,是大家一起配合才出來的。”
昊穹王點點頭,“小小年紀,很厲害,又很謙遜,不錯。”
又轉頭問熊七,“你用吼聲就震倒不少人?很好。”
熊七被他誇得不好意思了。
昊穹王看向修落,怔了怔,“我怎麼好像在哪見過你,你是……”
話說到一半,有人匆匆進來回稟,“王上,接您的人已經過來了,您看是不是馬上走?”
昊穹王點點頭,“走。”
安稚莫名其妙:你兒子就站在這裡,他剛從娑婆盒裡那麼努力地逃出來,你表揚了一圈人,都不跟他說句話嗎?
昊穹王向門口走了兩步,停了下來,回過頭。
好像才想起什麼一樣,他看了眼冉野,皺皺眉,“一天天不學無術,像點樣子,彆給我丟臉。”
冉野臉色慘白,答了聲:“是。”
昊穹王轉身就走。
安稚忍不住,在他身後說:“王上,冉野很厲害,是他主動要爬到一個發瘋的千機鳶身上去找機關,還自己收拾了一個紈絝和他的嘍囉,還和熊七一起擋住一大群人……”
可是昊穹王如同沒聽見一樣,頭都沒回,出門走了。
冉野呆站在原地,一動都沒動。
安稚心裡替他難受,正想安慰他兩句,蘭盞就對她說:“安稚,你過來。”
安稚跟他走到旁邊。
蘭盞說:“南沉師父說,你最近表現得很不錯。原本說好隻要十日聚元就可以留在七涼山,現在你已經有靈元了,所以要換個考驗。”
他讓安稚坐下,遞給她一張紙,“這是大梵天功的題目,如果你已經熟讀了那本書,一定會做。在一炷香內做得好,就能留在七涼山。”
安稚低頭看了一眼,暗暗叫苦。
有填空,有問答。
填空是大段書裡的內容,填上缺的字,安稚當然讀了不止一遍《大梵天功》,可是離背下來還差得很遠。
問答就更刁鑽了,好幾道題目,安稚根本連題目都看不懂。
蘭盞把香點好,放在矮案上,又遞給安稚筆墨。
筆尖很粗,蘸飽了墨,好像一落筆就能畫出一棵大樹,安稚握在手裡,很想哭。
不會答也得強答,否則就會被趕出七涼山。
身邊人影一晃,符淵在她旁邊坐下了。
他用手撐著頭,手肘支在矮案上,偏頭望著安稚,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有他在,安稚的心定多了,攥住筆,在考卷上努力鬼畫符。
連蒙帶猜,安稚也不知道自己都答了些什麼,終於趕在一炷香之前交卷了。
蘭盞收卷時,掃了一眼安稚的答案,眉毛跳了跳,什麼都沒說。
才交卷,就看到熊七愁眉苦臉地彎著腰,進了功房。
“你怎麼了?”安稚問。
熊七表情痛苦,“我尿急,可是茅廁在修,不能用。”
茅,廁,在,修?
安稚忽然覺得不對勁。
安稚騰地站起來,“我陪你去。”
熊七:“啊?”
兩個人一起出了功房,轉個彎就是茅廁,門封了,確實在修。
安稚指揮熊七,“你去女廁,我幫你把門。”
然而女廁這邊竟然也封了。
安稚拉著熊七往後山走,一直走到遠遠離開功房的一大片荒草叢裡。
“你就在這兒尿。”
熊七:“啊??”
“尿!”安稚凶巴巴。
熊七清秀的臉徹底紅透了,囁喏,“安稚……你在這兒……我尿不出來……”
安稚轉身背對著他,“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怕?快點。”
過了好一會兒,身後才傳來悉悉索索的解衣服的聲音,可是緊接著就是一聲尖叫。
“安稚啊,對麵山腰上有人!”
安稚回過頭,果然看到對麵半山腰上有好幾個七涼山的弟子,正在對著熊七這邊,指指點點地大聲嬉笑。
熊七快哭了。
安稚籲了口氣,“行了,你不用尿了。”
熊七:?
從回到功房到現在,發生了一連串噩夢一樣的事,冉野的父親貶低他,安稚遇到了死都不會答的考卷,熊七找不到廁所。
這和第一關遇到的一樣。
他們根本就還在娑婆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