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浮屠大人迅速轉移話題,抬頭問台階上站著的符淵他們,“幾位是七涼山過來的?跟我來,我給你們安排住處。”

浮屠大人像個球一樣,揮動小短腿,順著回轉的樓梯滾下去,帶安稚他們下樓。

安稚發現,下了幾層後,地方寬敞起來。

每一層正中都是樓梯,四周圍著房間,房間裡住著乾旋各門派送到采憂穀來的弟子。

看起來就像一個臨時的學生公寓。

塔樓上麵幾層都隻有一個房門,估計整層都是一間房,掛著“甲等”的牌子。

門關著,看不到套房裡麵,門外鋪著奢華的透金絲的玉色地磚,門也是金色的,雕著花紋,連門把手都是精致的金色獸頭。

裡麵的奢華可想而知。

安稚琢磨,裝修得這麼好,大概相當於總統套房。

再往下是乙等,就差了不少,一層有兩三間房,門是黑漆的,地上是普通的青石地磚。

越往下走,每層的房間越多,越寒酸,沒有最差,隻有更差,到最下麵幾層時,木門上就連漆都沒有了。

浮屠大人終於停下來了,打開兩個房間的木板門。

“現在是好季節,全都住滿了,也就是戊等客房沒多少人願意住,隻剩下這兩間空著。”他說。

房間裡地方狹窄逼仄,每間都是裡外兩間,各擺一張小床就已經滿了。

一共四張床,他們卻有五個人,並不夠住。

浮屠大人又敲敲隔壁的房門,門開了,從裡麵探出一個尖耳朵少年的腦袋。

“你外間還有張空床?有人要住進來了。”浮屠大人隨手把熊七塞了進去。

還剩四個人,兩間房,問題是,安稚是個女孩。

符淵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吩咐修落和冉野,“你們兩個住一間,”然後轉向安稚,“我住你的外間,比較安全。”

修落和冉野一臉的“比較安全?真的?”

他倆同時問浮屠大人:“裡間的門能鎖嗎?”

浮屠大人立刻說:“倒是有門銷。不過貴重的東西一概要寄存在我那裡,彆以為放在玲瓏匣裡就安全了,留在房間裡丟了、壞了,本穀概不負責!”

又說:“本穀為需要飲食的低階弟子提供三餐,但是!你們南沉師父已經付過錢了,付的是最基本的簡餐,吃不飽本穀也概不負責!”

總之就是什麼都“概不負責”。

熊七從房間裡探頭出來,扒著門框谘詢,“你們這裡除了簡餐,還有什麼餐?”

浮屠大人眉飛色舞。

“除了簡餐外,這裡還有十寶玉靈餐,八珍金靈餐,還有五方銀靈餐,每一種都不止可口,還加了不少提升功力的珍稀食材……”

浮屠大人說到一半,忽然打住。

“……你們南沉師父連簡餐的錢都跟我要了折扣,就不用想這個了。”

安稚:“……”

住最差的房間,吃最差的夥食,七涼山雖然是天下教大梵天功最有名的地方,可是真是窮。

浮屠大人把該說的都說完,悠悠然走了。

符淵交代大家:“先休息一會兒,整理東西。”

說完,就把手往安稚背上一搭,把她推進房間,順手還把房門啪地帶上了。

冉野和修落被拍在門外,看看緊閉的房門,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一直死對頭一樣,彼此看不順眼,這一次卻難得地想法和立場都高度一致——

第一,這個師兄是色狼。

第二,師兄雖然是色狼,但是功夫深不可測,好像有點難對付。

安稚倒是不覺得和符淵同處一室有什麼不對,畢竟無論是人是貓,兩個人都一起過過夜。

外間和裡間隻隔著一道木門,安稚根本沒把門當回事,把裡外間都算作自己的地盤,竄來竄去。

“看吧,這麼擠,怎麼可能放得開你那麼多箱東西?”

符淵毫不在意地指了指上麵,“其實我已經在上麵包了一間甲等客房,這裡是放不下,上麵倒是應該可以。”

安稚莫名其妙,“你包了甲等客房,那你還在這裡跟我擠什麼?”

符淵問:“你跟我一起上去住?”

兩個人去住甲等,把冉野他們幾個扔在戊等,當然不行。

安稚拒絕:“你自己去甲等吧,我不要。”

忽然又問:“不然我們帶著冉野他們一起去住你的甲等客房?”

符淵挑挑眉,沒有回答。

他饒有興味地把裡間外間都逛了一遍,才說:“我忽然覺得,住在這麼窄的地方,還挺有意思的。”

這個“挺有意思”的地方沒有任何取暖,冷得讓人哆嗦,和外麵的雪地沒什麼區彆。

安稚下意識地用手焐了焐臉頰。

符淵看她一眼,從玲瓏匣裡取出一隻銅爐,打算放在安稚床邊。

可是王上家的銅爐實在太大,符淵把床儘量靠邊,挪得無可再挪,也放不下。

符淵想了想,“不然這樣,今晚我們兩個睡在一起,用玲瓏匣收起一張床。”

符淵偏頭打量,一臉“計劃通”的表情,“那就能騰出不止一個銅爐的位置,應該能放四五個,這裡就暖和多了。”

安稚聽呆:哈?睡一起??

符淵淡定地問:“怎麼了?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他退了一步,“如果你嫌床太窄,有點擠的話,不然我變成貓?”

安稚想象了一下。

摟著撣子,rua著他的毛毛,躺在床上,旁邊烘著暖洋洋的四五個銅爐,光是用想的,都覺得是奢靡的帝王級享受。

然而兩個人中至少得有一個人保持思路正常。

“當然不行。”安稚拒絕。

符淵不爽了,裝出凶巴巴的樣子對安稚呲呲牙,“這不行那不行,那你要怎樣?”

“就……凍著?”安稚建議。

符淵無語。

“不然你就回你樓上的甲等客房,說不準連放十八個銅爐的地方都有。”

符淵問:“你跟我一起上去?”

“我一個人跟你上去嗎?”安稚堅決搖搖頭。

符淵立刻說:“那我也不要。”

安稚學他,對他呲呲牙,“這不要那不要,那你要怎樣?”

她學得很像,符淵忍不住彎彎嘴角。

房間太窄,除了床就沒地方了,不放銅爐又太冷,隻怕放杯水都會結冰。

安稚有了個主意。

她跑到裡外間之間,把中間的門開大,“就這樣騎著門,我覺得能放得下一個銅爐。”

門不關的話,在狹窄的房間裡平白多出一塊可以利用的空間來。

符淵看了一眼裡外間之間大開的房門,抿了一下嘴唇,什麼都沒說,一抬手,銅爐就自動移到位了。

確實放得下。

屋子小,有銅爐在,很快就不再冷冰冰的,暖和起來。

符淵試了試外間的床,躺下伸開胳膊。

他人高,床又窄又短,一伸手差不多能同時摸到兩邊的牆。

符淵的神情卻很滿意。

大貓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忽然放棄了他十八個溫暖的銅爐,有了體驗平民生活的興致。

外麵有人在敲門,“七涼山的弟子,上去吃早飯了。”

安稚從裡間出來往門口走,打算去見識一下南沉給他們訂的“簡餐”到底是有多“簡”。

符淵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安稚努力從他床邊擠過去,問:“不去吃飯嗎?”

符淵不動聲色,長腿非常是時候地悄悄一伸,安稚就撲了。

撲到一半,被符淵伸手一撈,撈到他懷裡,才沒真的摔一跤。

“小心腳下。”他說。

安稚從他身上艱難地爬起來,心中有點狐疑:他剛剛不是故意伸腿絆人的吧?

應該不是吧。

畢竟那麼漂亮的一隻貓,長著那麼清澈的眼睛,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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