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2 / 2)

景邑耐心跟她解釋:“因為乾旋的海水很臟,可你們世界的大海很乾淨,我的原身喜歡海水,待在你們那邊,可以隨時下海遊泳。”

安稚好奇:“你的原身是什麼?”

“是種上古神獸,在乾旋很稀罕,但是在你們那邊還有不少——是虎鯨。”

景邑說:“我家是乾旋最後的虎鯨,很多年前就搬到浮空島上去了,島上有個很大的湖,裡麵灌著鹽水,但是畢竟沒有真的海水好。”

這幾句話過於耳熟,是安稚經常說的,沒想到在彆人身上是真的。

符淵挑挑眉,“是不是和你們海豚家很像?”

景邑沒聽懂,“海豚?誰是海豚?”

“他胡扯的,”安稚問景邑,“所以你是虎鯨?我有一個好朋友,她特彆特彆喜歡虎鯨,有機會能介紹你們兩個認識嗎?”

景邑微笑,“當然好。”

三個人一起回到飛魂島,發現邊涯的小白狼又被送過來了。

景邑天生容易被寵物親近,帶著小橘、小狼和鸚鵡下樓去花園玩,宛如獸王,安稚這才找到機會跟符淵單獨說話。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她說。

不管她說得有多鄭重,景邑一走,符淵就膩在她身上。

他從背後抱住她,把下巴擱在她頭上,她動一步,他才跟著挪一步,好像背上多了一個又大又重的烏龜殼,弄得安稚很無奈。

“你說。”他用臉頰蹭著她的頭發。

安稚把她去了一次苦海底,跟央漓一起進樓容府,殺了樓容順便升到十階,後來又去元芒府聽到善嘯父子密談的事,全都原原本本跟符淵說了一遍。

她要告訴他,當年淩霄島的事,背後的始作俑者是善嘯的父親元芒。

他的複仇計劃中,還漏了元芒這條大魚。

符淵終於不出聲也不動了。

安靜了好久,他才問安稚:“後來呢?他們又說什麼了?”

“不知道。”安稚說,“後來央漓說他的靈元不舒服,就把我送回來了,後麵的話沒有聽到。”

符淵抱著安稚,又過了半天,忽然問:“央漓的靈元不舒服,所以他去曲羅島了?”

安稚被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有點懵。

她懵了兩秒,錯過了撒謊的最好時機。

符淵已經知道他猜對了,下巴仍然擱在她頭上,低聲道:“我就猜到,這些年,他也是回曲羅島閉關和升階,不過從來沒有遇到過他。”

安稚放了一點心:他隻猜測他們去了同一個山洞,至少還沒疑心兩個人是一個人的事。

然而有一個更可怕的推論擺在前麵。

隻聽符淵幽幽地說:“他去了曲羅島,你回了飛魂島,你卻連夜乘雲碟又趕回曲羅島了。”

符淵把她扳過來,轉了個身,讓她麵向他,望進她的眼睛裡。

“安稚,你去曲羅島,是去找他的,還是去找我的?”

安稚說不出話來。

大貓隻有一隻,她當時腦中想的到底是央漓還是符淵,自己都不太明白。

符淵看了她好半天,忽然笑了,捏捏她的鼻子。

“想什麼呢?你找的當然是我。你打開石門時,心中想的是我,所以昨晚才會找到我。”

安稚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符淵用犀利的眼神觀察了片刻她的表情,忽然伸手,從她懷中拿出袖珍日晷看了看,問:“你今天不上網課麼?”

安稚回過神,看一眼日晷,“啊”地一聲。

昨晚的事太多太亂,安稚已經把這茬徹底忘了。

青翳鏡還留在九碧的天塔門裡,符淵派人乘雲碟,沒多久就取回來了。

符淵去忙他的事,安稚坐在書案前,上課上得心不在焉,足足糾結了一上午。

不然乾脆跟他攤牌,把他和央漓的事告訴他算了。

可是如果真告訴他了,該不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吧?

一上午也沒想出什麼頭緒。

下午去七涼山時,安稚發現冉野和熊七也從九碧回來了。

去苦海底前,安稚給南沉師父留了紙條,南沉並沒告訴冉野他們,隻說安稚有事先回玄蒼,是以他們並沒覺得她突然消失有什麼奇怪。

“你怎麼了?”

練功時兩人結組,和安稚一組的是熊七。

他問安稚,“你怎麼掛著黑眼圈,還那麼沒精神,一臉一夜沒睡,縱……”

熊七還沒“縱”出來,猛然想起安稚是個女孩子,自己把剩下的幾個字吃下去了,“……一臉沒睡好的樣子?”

安稚沒精打采地掐訣,“熊七,要是你同時喜歡兩個人怎麼辦?”

熊七大為訝異,“不能嗎?”

安稚:“啊??”

熊七不掐訣了,扳著手指頭算:“你知道靈鵲族有歌唱得很好的八姐妹嗎,每次有什麼慶典,她們都會去幫忙唱歌的?我每個都喜歡。還有舞跳得特彆有名的墨猿族那四個?我也喜歡,再有……”

手指頭已然不夠用了。

安稚望著他無奈:這怎麼一樣。

所以她就是渣。

怎麼能同時喜歡兩個人。

不過這兩個人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也算是渣嗎?

安稚腦中一片混亂,手上的訣掐得亂七八糟。

功房外忽然一陣騷動。

有不少人在外麵喊:“天啊!你們都快出來看!!”

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蘭盞不在,沒人管著,所有人都從功房裡一窩蜂地湧出去看熱鬨。

安稚正在魂遊天外,也被熊七拖出了功房。

隻見功房前麵一片奇景。

七涼山的功房坐落在山上,除了這一片房屋以外,旁邊都是大片的荒草地。

南沉沒錢雇人整理收拾,更不想弟子們浪費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就這麼把荒地隨便扔著,放任它長草。

現在荒草都沒了。

原本長草的地方,變成了大片大片的花海。

是一種特殊的花,安稚從沒見過。

修長的葉子,中間是彎彎的花莖,上麵掛著一對又一對相依相偎的淺紫色小鈴鐺,在風中搖晃,甚至發出叮咚的輕響。

“這是‘長相依’嗎?”

安稚聽見旁邊的人嘀咕。

“好像是玄蒼王族的青越島上那種長相依?”

“可是這些長相依怎麼跑到這來了?還這麼多。”

“剛才還沒有呢,突然就冒出來了。”

安稚望著紫色的長相依花海,說不出話來。

她愣怔了一會兒,向前跑了幾步,跑到長相依花海前,蹲下細看。

果然。

長著長相依的土地和旁邊有著整齊而鮮明的界限。

就像有人把整塊長著長相依的土地切割下來,挪到這裡,和這裡的土地互換了一樣。

能這麼乾的,再沒彆人,隻有央漓。

早晨他還是符淵,難道又變了?

還這麼瘋,挪了這麼多長相依到七涼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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