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大小和毛色的貓,每一隻脖子上都係著紅色的帶子,完全不是虛影,歡蹦亂跳,栩栩如生。
樂冉的設計思路安稚懂了。
她是球就放球,符淵是貓就放貓。
問題是,現在貓遇到了球,球遇到了貓。
小貓們看到到處亂飛亂滾的小球球,立刻像打了興奮劑一樣,撒歡地上竄下跳到處亂撲。
球多貓也多,神殿裡頓時滿天滿地貓球齊飛。
小球被貓撲得到處亂滾,激射出去,飛到觀禮的人群裡,無數貓貓們跟著追過去,在人群裡到處亂竄。
無論是貓還是球,竟然都是實體,一會兒就有人被球砸中鼻子,被貓順著衣服爬到身上,有人慌張中一腳踩在球上,摔趴在地上。
現場一片混亂。
安稚就知道。
今天大婚,看來是真的不太吉利啊。
到處都很混亂,而且隨著球和貓越來越多,變得越來越亂。安稚回頭看著混亂的大婚現場,忽然覺得很想笑。
這麼奇葩的婚禮,大概會記一輩子吧?
符淵也低低地笑出聲,攥著安稚的手,低聲說:“不用管他們,我們繼續走。”
就是,不用管他們。
兩個人攜著手,堅定地往前走,一路走,一路製造著更多的球和更多的貓。
小月亮被邊涯抱著,就在神壇下,看見滿天滿地的球,掙紮著也想下去湊熱鬨,無奈被邊涯叔叔抱得死死的。
安稚和符淵一直走到神壇上。
符淵鎮定自若,完全無視下麵的混亂,帶著安稚,開始低聲吟誦玄蒼王族古老的誓詞。
小球和貓貓們終於漸漸消失了,神殿裡安靜下來,隻剩符淵的聲音,水一樣安靜平和地流淌。
安稚握著他的手,心中十分安穩,心想,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啊。
大典結束後,兩人又換了方便活動的禮服宴客應酬,整整忙了一天。
邊涯帶著一群玄蒼的族長招待客人,最後變成和盛容修落他們拚酒,拚得盛容雪鴻的大翅膀都跑出來了。
安稚看到,盛容的大翅膀上,已經長出了一圈雪白的小飛羽,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自己飛了。
他們喝酒一直喝到入夜,安稚原本在看他們猜拳,忽然過來一個貓侍從,把她悄悄叫到後麵大殿外。
外麵星子燦爛,夜風習習,紅色紗幔在風中輕柔翻飛,符淵正站在那裡等她。
看見她出來,比了個噓,悄悄帶著她溜出側門。
一出來,兩人就上了雲碟。
“我們就這麼跑了,不管他們了嗎?”安稚問。
“不用理他們,他們說不定能喝三天三夜。”
雲碟一閃,已經到了地方,這地方安稚認識。
是個浮空島,島上白霧彌漫,空氣都是濕而溫熱的,是以前符淵帶她來過的地煙泉。
隻不過這次,到處紅紗曳地,而且並不見小馬們的人影。
符淵看見安稚在用眼睛到處找,微笑道:“找他們乾什麼?我服侍你。”
符淵帶著她走到最裡麵上次泡過的溫泉。
原本清澈無比的泉水現在大不一樣。
不知道符淵做了什麼,水中閃亮絢爛,一點一點的,好像誰傾了一池星光,正在緩緩流轉。
安稚正在訝異,就被符淵打橫抱了起來。
他橫抱著她,把她抱到泉水裡。
這下兩個人連人帶衣服全部濕透了。
安稚撲騰了兩下,好不容易才扶著他的肩膀站了起來。
“你這樣禮服全濕了啊。”
她撲騰起來的水花濺在符淵的臉上和脖子上,留下點點星光。
“濕了啊?”他淡淡答,“那就脫了好了。”
他解開禮服的外袍,隨手一丟,也不管它在水中漂到哪裡去了,先俯下身,低頭吻住她。
金紅色的禮服在水中,像一朵盛開的花,安稚覺得他的手摸到她的腰上,正在解她的腰帶。
周圍忽然亮了一瞬。
撲通一聲,有什麼東西栽進他們旁邊的水裡。
符淵手疾眼快,一把撈了出來。
竟然是小月亮。
可惜現在變成濕月亮了。
它全身的灰色長毛全都濕了,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泛著星光的水。
安稚驚詫地看著它,忽然想明白了:“它難道生下來就有什麼神奇的能力,隻要願意,就能自動傳到我身邊?”
忽略了它一天,它自己來找媽媽來了。
好像在回應她的話,小月亮從符淵懷裡鑽出來,探身親昵地用濕噠噠的小腦袋蹭蹭安稚,又仰頭看看符淵,忽然一個縱躍,興高采烈地飛撲到爸爸臉上。
符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