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宛汐盈盈一笑,又道:“姐姐不曾與皇上提過臣女,想是姐姐愛重皇上的緣故吧。”
這話是暗指貴妃妒忌了,皇帝微微一挑眉,有些驚訝。因她昨夜才侍寢,倒也不願計較,隻是置之一笑,問她:“這麼說,貴妃如今可要吃醋了。”
“你可願隨朕入宮?”
盧宛汐忙起身拜下去:“皇上抬舉,是臣女之幸。”
皇帝伸手拉起她:“好了,彆動不動就跪。”
青衫侍女從屋外魚貫而入,宛汐麵上一紅,鬆開了皇帝的手退後幾步,眼波盈盈處,頰邊還帶著幾分溫存的紅意,令人心神蕩漾。
侍女捧來乾淨衣物,她顧不得昨夜才侍寢的一身酸軟,忙起來為皇帝穿衣淨麵。一眾侍女端盆捧巾,卻一聲咳嗽不聞,端的是大家規矩。
隻是這大家氣象也已是窮途末路,這盧家本是百年世家,隻是前朝以來,各大世族逐漸沒落,曆代帝王又有意削世家之勢,一麵抬舉新貴權臣,一麵廣開試才取仕之路,分化世族之力。
到如今,盧家嫡支的長女入宮也隻得一個貴妃之位。否則,盧家怎會如此著急貴妃的肚子,若得一個皇子,起碼可再保盧家三代富貴無虞了。
盧宛汐正想得出神,皇帝突然伸出手,攬過她的肩,昨夜溫存纏綿的餘溫猶在,皇帝輕笑道:“你倒勤謹,既如此,朕就封你為才人如何?”
“皇上疼愛,臣女本不應辭,隻是臣女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皇上成全。”
“哦?”皇帝的口吻倏而轉淡,聽不出喜怒,說:“小妮子,還真是會順杆子爬,你且說說,是什麼?”
“聽聞宮中選秀已畢,求皇上給臣女一個中選秀女的名分,再行冊封吧。”
皇帝微微一愣,露出幾分意外的神情,問:“哦?為什麼?”
盧宛汐微一抿唇,前世,她便是這樣糊裡糊塗跟著皇帝和貴妃回了宮,皇帝見她泥胎木偶似的拘束膽小也覺得無趣,隻把她丟給貴妃便上朝去了。貴妃有意讓她難堪,第一日便帶她去了皇後宮中請安,說是祖宗規矩,新侍寢的嬪妃都要到中宮磕頭。
可她還隻是閨中女子,並非有名分的嬪妃,如此一來,宮中皆恥笑她未出閣便不安於室,勾引皇上,還是在貴妃姐姐省親時侍的寢。皇帝前朝事忙,也想不到這些後院言語間的是非,待得下了朝再為她封位時,流言已經傳開了。
即便後來得了皇帝寵愛,貴妃又“有意偏幫”她,她也莫名結下了不少怨。
更何況,這是她與盧家劃清界限的契機。
於是,她輕聲道:“臣女不想以貴妃之妹的身份入宮。”
“從今往後,臣女就是聖上的人。”
“在後宮中,不需要彆的身份。隻要皇上護著臣女,臣女就心滿意足了。”
皇帝神色莫名,沉默片刻才笑道:“好。”
“張海全。”
“奴才在。”門外轉進一人,正是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張海全,他自幼便在皇帝身邊服侍,與皇帝情分匪淺。
“按你清主子說的去辦吧。”
張海全笑吟吟看一眼盧宛汐,拜了下去:“是,奴才恭喜小主。”
盧宛汐一驚,這才反應過來,皇帝這是給自己賜了封號,她悄悄勾起嘴角,知道也許自己賭對了。
來不及細想,她忙謝恩道:“謝皇上。”
“柔美清麗,如晨間朝露,這個清字,很襯你。”皇帝笑著正一正她發間的玉簪,道:“三日後秀女進宮,朕等著你。”
“恭送皇上。”
望著明黃色背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