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盧老太爺寵妾滅妻,逼死正室之事,皇室未必不清楚,隻是臣子家事,一床錦被掩了,也就罷了,未牽扯到前朝也不便多言。
“你想扳倒貴妃?”
“不止貴妃,若皇上願意,臣妾願替皇上除去盧氏一族。”
“放肆,盧氏是朝廷重臣,百年世族,貴妃又是朕愛妾,自潛邸起陪伴朕多年,恭謹謙和,從無大錯,朕何時說過,要除掉盧氏了?”
顏懷以手支頤,一雙桃花眼中興味流轉。
宛汐抬頭,清泠泠的目光直視著顏懷:“京中盧趙韓金四大世家把持朝政數百年,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甚至民間百姓都流傳著一句話,鐵打的世族,流水的王朝。”
“我朝自元平帝以來,多番削世家之權,先收私兵,再收鹽鐵經營,乃至米糧稅收,先帝又有意推動吏製大改,但試才取仕乃世家把持朝政與兵權的捷徑,四大家絕不能答應。”
“他們與朝廷積怨已久,虎視眈眈,若沒個發作的由頭,皇上怕是也不便率先對他們動手,免得落下個為君不正的名聲。”
“但臣妾不同,臣妾是盧家人,皇上抬舉臣妾不會引起世家警惕,前朝若無法子向他們開刀,臣妾可以做皇上手中那把刺向盧氏的……第一劍。”
龍輦緩緩停在承明宮外,張海全早已識趣地帶著人退開,宛汐跪伏在顏懷身邊,任由秋夜漸涼的寒霜從車簾外卷進來,吹散她心頭難平的鬱氣。
顏懷輕笑一聲:“……朕竟不知,朕的後宮之中,還有這樣伶俐大膽的女大夫,竟敢妄言政事,揣測君心。”
“臣妾不敢。”宛汐毫無懼意,思索片刻道:“臣妾所言,句句出自本心,雖是為了一己之私,也是為了皇上的千秋社稷。臣妾對皇上毫無隱瞞。”
“皇上若不信臣妾也無妨,臣妾自會拿出投誠的本事,叫皇上信服。”
顏懷輕笑一聲,寬袖微揚,下了轎。
“那朕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究竟能為朕做些什麼。”
“若真是個有本事的,朕自然不會虧待你。”
鳳儀宮。
葒淑替皇後摘下九尾纏絲累金鳳,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