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三更天,禦前的人便來叩門,是張海全的徒弟常順。
“小主,宮中出事了,皇上讓奴才來請小主預備著,明日一早卯時聖駕便要回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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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自那日皇後吩咐三妃將宮權送還鳳儀宮,柔妃與賢妃等人回去便清查了賬本,正與皇後宮中的葒淑、葒泠交割,誰知,就在這時,關雎宮失寵沒幾日的雲美人便出了事。
“好端端的,雲美人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
皇後怒不可竭,一邊問著,一邊又咳了幾聲,葒淑連忙端上一盞溫熱的棗茶,勸道:“娘娘可千萬不能動怒,安太醫囑咐過的,娘娘需得精心養著,方能將身子調養回來呢。”
一邊又回道:“奴婢已替娘娘去關雎宮走了一趟,雲美人的臉瞧著倒是沒有大礙,太醫說說怕是接觸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才起了疹子,隻是……”
皇後最不耐煩身邊親信說話吞吞吐吐,眉頭一皺道:“什麼?”
“太醫院承報的脈案,是滑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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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顏懷帶著宛汐回到宮中,張海全也正在回稟著自己打聽來的消息。
“雲小主是兩日前發作起來的。”
“起先不過是覺著身上泛癢,原以為是天兒熱了有些蚊蟲,誰知沒過一日,麵上身上便長了大片的紅疹,太醫瞧過後說是小主宮中怕有不乾淨的東西,此刻正在盤查。”
張海全躬身道:“除此之外……雲小主,還有了身孕。”
顏懷眉頭一皺,與宛汐對視一眼,問道:“這麼巧。”
宛汐心道,可不是巧麼,那頭皇後正要收回宮權,顏懷這邊也正被盧恒致挑撥著,宮裡就出了這麼一件事。
無論最終查出的結果如何,皇後與柔妃終歸是脫不了乾係,一個失察的罪責是逃不了的。如此,貴妃順理成章地便可以恢複協理六宮之權。
宛汐搖搖頭,隻覺得盧貴妃實在是太急切了。
顯然,顏懷也是這麼想的,他目色沉沉。
“貴妃……”他沉吟片刻,臨華宮三番兩次鬨出事,令他覺得心中不虞,盧貴妃從前也並非這個性子,剛嫁入東宮時,顏懷尚年輕,對著後院的女子們也有些耐心,雖然貴妃不算得寵,但她還是出身高貴,名聲頗佳,縱使顏懷不喜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