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喬隻是愣了一下。
她自動忽略婢女眼底的幸災樂禍,轉向另外兩名麵色肅然的領事弟子,問道,“怎麼了?”
“謝喬小姐,長虞長老和歸真長老在清言殿等候小姐。”
一名領事弟子正要回答,青姝卻等不及似的搶話。
隨行的兩名弟子隻好應聲附和。
“斷非殿?”謝喬疑惑道。
“是的,謝師妹還是快點前去為好。”
兩名領事弟子頗為艱難地點了點頭。
因為噬魂獸,歸真長老的徒兒戚清窈險些被謝喬害死。
事實上,謝喬受傷最重,半個月昏迷不醒。
雖是如此,眾長老並不相信。
他們覺得,長虞故意誇大傷勢,無非是為了偏袒謝喬。
今日,眾長老集會。
有幾位長老借機拱火,故意翻出謝喬殘害同門手足之事。
場麵一度鬨得很僵。
歸真長老更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他執意要為愛徒討一個公道。
眾人借謝喬之事圍攻長虞,煽風點火,甚至,謝喬的叔父謝懷川也被扯了進來。
這可就熱鬨極了。
長虞氣極,這才派他們來請謝喬前去受審。
謝喬一時間沉默不語。
上一世,她在靈虛宗呆了十餘年,怎會不知是非殿是什麼地方?
斷非殿,這可是每名靈虛門弟子談之色變的恐怖地方。
眾位長老一般在此商議門派大事,訓誡犯事弟子。
什麼麵壁思過,抄寫經書,打掃書閣,這些責罰,比起斷非殿的處罰,簡直就是小打小鬨。
輕則脫筋斷骨、臥床三月,重則廢除修為、逐出師門。
上一世,謝喬惹得眾怒,輕而易舉被押入這種好地方。
她被長老們以“目無尊長,離經叛道”的罪名痛打百杖。
要不是後來鋒鏑宮的事情,隻怕她早就被逐出師門了。
謝喬突然覺得自己重生就是死局。
她忍不住看了漱玉一眼。
漱玉知道謝喬性格溫吞懦弱、自卑敏感,對於這種事情肯定很害怕。
眼前如清水芙蓉般的少女,一眼不眨地凝視她。
水潤潤的眼眸微紅,帶著一絲隱隱的怯意。
漱玉無聲歎了一口氣。
她輕聲安慰謝喬,“小姐,你不要害怕。就算歸真長老存心為難,長虞長老也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謝喬搖了搖頭,這個小姑娘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她隻是想拜托漱玉替自己收拾好行李.
到時候,她從斷非殿拖著一身傷出來,背著包袱利索走人。
既不用擔驚受怕,也不會拖累長虞.
至少,謝喬是這麼打算的。
“漱玉,你這話說得不對,”青姝撲哧一笑,看了謝喬一眼,內心愈發得意。
“大家都知道,謝喬小姐陷害我家姑娘不成,反倒自己栽了跟頭。”
“你這人怎麼顛倒黑白!”漱玉氣極了,小臉紅彤彤的。
漱玉當下急忙為謝喬辯解,卻被青姝險些推倒在地。
“分明是我家小姐替她擋了噬魂獸,近來身體才一直抱恙。”
“青姝,”謝喬眼疾手快,將漱玉護到自己的身後。
少女眸色不禁冷了幾分,聲音卻平平淡淡,沒有什麼起伏和波瀾。
“你就如此斷定當日是我故意害清窈師妹?再說,諸位長老傳我前去,待會兒自會查明清楚。
即便你為清窈師妹打抱不平,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
青姝知道她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當下也不害怕。
她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說出的話也非常刺耳。
“謝喬小姐,隻要有長虞掌教一人在,其餘長老哪能為難你呢?”
這句話擺明了就是在說長虞不公平。
長虞偏袒謝喬,定會顛倒黑白,到頭來,隻有戚清窈一人受委屈。
另外兩名弟子忍不住皺了皺眉。
青姝的話雖然不錯,但卻不能如此直白地說出來。
更何況,青姝隻是一個婢女。如此對待一個內門弟子,實在是太過囂張。
“那按照你的意思,諸位長老很不可靠,並不能為清窈師妹討得公道?”
謝喬柳眉倒豎,麵容清麗脫俗,氣勢卻是不容抗拒。
青姝被嚇得一愣,竟然無端生出了一絲懼意。
她不知何時謝喬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青姝望著眼前麵色淡漠的少女,一臉的難以置信。
畢竟,按照以往,小姑娘早就眼眶發紅,哭哭啼啼地出醜。
沒想到,軟柿子有一天也會強硬起來。
青姝急忙辯解,“不......不是,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諸位長老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