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謝喬的反應在淩昭鈺的預料之內。
她天生帶笑似的,雙眸彎彎,全然沒了麵對他時的張牙舞爪,卸去了一身的戒備。
看來非常開心。
淩昭鈺見狀,嘴角微微一翹,麵上儘是譏諷。
說她蠢,還真是不含糊。區區三言兩語,便被哄騙得團團轉。
謝喬又拿起了另一隻寶相花鈿,垂下腦袋細細打量,將先前青玉蓮花簪與它比較。
她的目光粘在手中兩隻漂亮花簪上,半天沒說話,似乎很是糾結。
“姑娘,這兩隻花簪都很不錯。寶相花鈿自己戴,蓮花簪送情郎,不管是道侶還是尋常夫妻,寓意長長久久。不如,一起買了吧?”
修真界民風開放,人人愛美。男子也可以敷粉簪花,佩戴熏香。
每年花神節,男女老少皆是頭飾鮮花,求花神庇佑,祈祥瑞之氣。
這早就形成了一種風氣,沒有人會指指點點。
何況,這一簪一鈿做工講究,漂亮卻不花哨,清雅卻不媚俗。
倘若送給道侶或是心上人,再合適不過了。
攤主熱情得過了頭,恨不得掏空她的錢袋。
兩隻花簪快要懟到謝喬的臉上,晃得她眼花繚亂。
謝喬:“......”
淩昭鈺看她這副任人拿捏的樣子,實在忍不住,起身走了過去。
謝喬眉心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中的花簪便被少年一並奪了過去。
“給!”淩昭鈺不由分說,將花簪塞回小販手裡。
少年沒有什麼耐心似的,一把拉過她,力氣極大,捏得她胳膊生疼,“現在什麼時候了?你真以為今天是單純來逛街的?”
淩昭鈺找了她許久,卻見她手裡拎著不少東西。
少年眉眼微彎,不再強硬地催促她。隻是凝視著她,笑得格外溫和。
半響,他盯著局促的少女,彎了彎唇,“你什麼都想要,錢夠嗎?”
謝喬怔愣,不明其意。
“恰好,我這裡還有,隻是不知這些夠不夠?”說著,他解下腰間係著的錢袋,塞到了謝喬手中。
“……”
偏偏他這副溫柔體貼的模樣,將謝喬嚇得不輕。
謝喬神色僵硬地注視手心裡這隻沉甸甸的青鹿如意錢袋,隻覺無比熾熱,燙得她額頭沁出虛汗。
她臉色煞白,猶如青天白日撞見什麼厲鬼。
謝喬咽了一口唾沫,趕忙將手裡的燙手山芋還給了他,聲音顫顫巍巍,“多……多謝師弟好意,我突然不想逛了。”
“那怎麼行?”淩昭鈺不答應了,“難得你高興,我總不能敗壞興致。”
“師姐,你說是嗎?”
淩昭鈺看不慣她,突然喊她師姐,謝喬總覺莫名瘮得慌。
“……豈……豈敢。”謝喬兩腿發軟,聲音低若蚊蠅,喃喃不清。
她狠下心,徑自邁開腿跑了。
淩昭鈺眸色沉黑,盯著少女狼狽如逃命的身影。
忽地,他冷哼一聲,將青鹿如意錢袋重新係到腰間,才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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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醉仙樓的時候,謝喬沒有進去,隻是往裡麵看了一眼。
一個時辰前,她、淩昭鈺和其餘三名弟子首先去的地方便是醉仙樓。
一行人進去點了茶點,苦坐了半個時辰,本以為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卻沒想到被店裡小二刁難了一番。
客棧中央設了一個台柱子,說書先生在台上滔滔不絕,台下聽客如癡如醉。
樓內一派清雅,完全沒有眾弟子幻想中的奢靡淫邪之狀。
這時候,有位弟子隨口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