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雲娘(2 / 2)

雲娘目光直白,盯著少年看了半響,終於在他隱隱不耐煩的時候,笑吟吟說道,“自古男子多風流,不過,小郎君生得唇紅齒白,如同出水芙蓉,奴家還是頭一回見呢。”

這番話無異於調戲,淩昭鈺臉色黑如鍋底,但雲娘這話說的是事實。

前世,不少女弟子曾對淩昭鈺有心思。淩昭鈺脾氣不好,唯一的耐心都給了戚清窈。相貌昳麗的少年對外人擺出冷漠的態度,因此,嚇跑了許多春心萌動的女弟子。

謝喬腦海中浮現了一朵冷冰冰的芙蓉花,忍不住撲哧一笑,卻見少年陰狠羞惱的目光掃來,她趕忙收起了笑,生怕被小心眼的少年記仇。

雲娘注意到兩人誰也沒有喝茶,不禁詢問道,“兩位,可是對這茶水不滿意嗎?”

喬早就口乾舌燥了,聞言,她下意識端起茶盞便要喝水。

“茶涼了。”淩昭鈺抬手停在了她的手腕處,製止了她的動作。

少年五指修長,骨節分明,膚色白得略顯病態。

他的指尖略微有點冰冷,謝喬很聽話地放下了茶盞。

茶湯隻殘留了一絲熱氣,雲娘一臉歉意,“哦,這倒是我的疏忽了,耽誤了兩位飲茶。”

“這是上好的貢眉白茶,可惜了。”雲娘連連惋惜,“倘若再煮一次,茶湯的味道便差了。”

淩昭鈺忽然看了一眼旁邊梨花案上放著的七弦黑骨琴,淡淡開口向雲娘說道,“方才在門外的時候,便聽到姑娘在彈琴,琴音宛如仙樂,不知姑娘能否賞臉,再為我們二人彈奏一曲?”

看起來禮貌文雅至極,完全沒有平日裡對待謝喬的毒舌和挑剔。

雲娘一愣,詫異地打量了少年一眼。而他正一眼不眨地盯著梨花案上的那張黑骨琴,似乎很是欣賞。

茶盞已經涼透了,不再冒著熱氣。

雲娘終究還是愧疚,點了點頭,“是我耽誤了二位喝茶,兩位想要聽琴,雲娘自當滿足。”

她緩緩坐到琴前,玉指輕攏慢撚,琴音綿延婉轉,猶如清泉從山穀中潺潺而來。

但謝喬注意到,琴的調子似乎不同了,低沉而又緩慢,透著些許涼意。

謝喬忽然覺得這張黑骨琴有些眼熟,上一世,她應該是見過幾次的。

但直覺告訴她,這琴來曆絕對不會簡單。

到底叫什麼名字呢?

一時半會兒,謝喬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

琴音仍在繼續,麵色穠麗的年輕女子看到地上躺倒的少年少女,她嘴角微勾,笑得如同晨曦下綻放的牡丹,豔麗而又絕倫。

實在沒想到,這兩人竟然能夠堅持一炷香,比以往的所有人都要厲害。

倘若不是這兩人太過年輕,她都要以為他倆是什麼了不得的修士了。

雲娘沒有收手,緩緩撥弄細長的琴弦,似乎要將曲子彈完才肯罷休。

尾音部分似乎格外低沉,淒厲哀怨,仿佛能聽到無數個含冤而死的靈魂。

終於,琴音一點點消散了。

雲娘起身,輕輕點了謝喬的眉心。少女麵色安寧,沒有任何直覺,好像昏睡了過去。

**

謝喬額心一痛,靈識模糊,眼皮根本睜不開。

她竭力抬起手,拍了拍腦袋,強迫自己清醒幾分。

但是,身體卻比上一世靈力枯竭的時候更加困乏。

漸漸地,她恢複了一些知覺,才發覺手上好像沾染了什麼滑膩的細粉。

事已至此,她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自己被雲娘暗算了。

淩昭鈺呢?

謝喬立馬清醒了,渾身汗毛倒豎,冷汗涔涔直流。

淩昭鈺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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