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臉色與往常一樣蒼白,任憑她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同。
謝喬才發覺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淩昭鈺不是受了三十鞭嗎?此刻不應該躺在天樞峰嗎?
怎麼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裡?
這麼快便痊愈了?
謝喬過於驚訝,久久沒有動作,少年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走向了她。
“哦,原來是師姐,怪不得呢。”淩昭鈺打量了她一眼,眸色漆黑,勾起了一個虛假的笑容,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謝喬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少年每次與她說話,哪次不是陰陽怪氣?
她很難不多想,“......這麼說?”
“我早就注意到了附近有股窸窣的怪聲,還以為是晨間覓食的野兔呢。”淩昭鈺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留意謝喬的神情,見笑吟吟的少女臉色一黑,他話中的頑劣之意更甚。
“沒想到,師姐在此偷偷摸摸,不知在做些什麼壞事呢。”
做壞事?
謝喬嘴角抽了抽,大清早的,這人話裡就帶著刺。
果然說不出什麼好話。
少年走近的時候,謝喬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竹葉氣息,混合冷冽朝露,氤氳一片迷蒙霧氣。
少年眉目清冷,染了幾絲神秘感。
看樣子,他在折竹峰練劍的時間不短。
“如果告訴你了,壞事豈不是做不了了?”謝喬皮笑肉不笑。
淩昭鈺的臉沉了幾分。
少女粉白桃花麵,雙眸清亮瑩潤,做出一副嘲笑的模樣。
淩昭鈺嘴角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他留意到了少女腰間的琉璃瓶,上麵還沾著清澈露水和幾片竹葉。
他頓時了然,原來是收集竹露的。
“看來,我也並未說錯。”淩昭鈺輕笑一聲,漆黑眼眸劃過一絲戲謔,故意說道,“我竟不知,逍遙峰弟子都是飲瓊漿仙露嗎?敢問師姐,我能否有幸分得一些?”
謝喬裝作聽不出他話裡的揶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過,淩師弟隻說對了一半。”
“哦?”淩昭鈺靜靜地看著她,沒再說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求著丹浮長老,他才告訴我這樣一個方法。”謝喬捂著心口,露出了一副柔柔弱弱的神情。
她故意放軟了聲音,擺出一副難為情的羞澀模樣,“折竹峰萬頃竹海,卯時竹露靈氣充沛,如果用它煮茶,長此以往,便可以像仙子一般輕盈。”
淩昭鈺眉心一跳,沒想到會是這種原因。
不過,自古女子愛美,維持輕盈體態而收集竹露,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我瞞著漱玉和如柳師妹,悄悄收集竹露。這個秘密,師弟可是第一個發現的呢。”謝喬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繼續道,“竹露除了輕盈體態,目前,丹浮長老還沒有告訴我有什麼彆的作用。”
謝喬眉眼彎彎,眉梢儘是笑意,準備掏出腰間的琉璃瓶,“不過,師弟與我,可謂是知音。忙碌了一早上,雖然我隻收集了這麼一點兒,但師弟想要一整瓶的話,我定當慷慨相贈。”
淩昭鈺嘴角一抽,嫌惡似的往後退了退,試圖與她劃清界限。仿佛跟謝喬離得近,他便會受到莫大的玷汙。
“我要它做什麼?快拿開!!!”淩昭鈺一臉嫌棄,麵上又羞又惱,整個人分外抗拒。
他的目光避閃飄忽,耳根不知不覺染上了幾分薄紅,不敢再去看那琉璃瓶。
哼,跟她鬥,他還嫩了一點兒。
謝喬眼瞼微斂,眸中劃過一絲狡黠,唇角壓了又壓,儘是惡作劇得逞後的愉悅。
“師弟不要與我客氣。上次你毀壞靈珠破陣,我很是感激。師弟內傷嚴重,竹露可以清心降燥,師弟儘管拿去。”
淩昭鈺的臉色黑得如同鍋底,偏偏少女眸色清透,神情真誠,眼巴巴地注視自己。
他竟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