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以為她在擔憂五山圍獵的事情,好心寬慰,“五山圍獵固然重要,但小姐在修習劍術上從未懈怠,不必太過緊張了。”
謝喬搖了搖頭,“漱玉,近日我做了一個夢。夢中,靈虛門因為一個弟子的緣故,血流成河,屍體遍地。甚至,他還攪得修真界風雨飄搖。”
漱玉靜靜地聽她講完,末了,試探性地開口問了一句,“小姐口中的那人是誰?”
謝喬不語。
漱玉見狀,又問了一句,“是淩小公子嗎?”
謝喬訝然,漱玉忍不住撲哧一笑,“小姐,您未免對淩小公子的誤解太大了些。”
對於她的話,漱玉是相信的。長虞執掌逍遙峰,獨坐掌教之位,靈虛門內多少人虎視眈眈。
最近,修真界動蕩不安,妖氣漸濃,似乎也要不太平了。
但是,漱玉並不認為淩昭鈺一人能掀起如此大的動蕩。他修為雖然不錯,卻隻是一個外門弟子。
更何況,即使他想要殺戮,還有修為更高的林修檀在呢。漱玉不相信,修真界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絕對不會到達那種地步。
謝喬臉皮一熱,雖然她對淩昭鈺存有戒備之心,但上一世的慘案,可是他親手造成的。
重活一世,既然她知道宗門內有這個禍患,怎能不防患於未然?
漱玉輕笑,“小姐近日修煉過於刻苦了,還是要好好休息。”
倏地,不知從何時起,靈虛門內傳了一股風聲,謝喬快要回到五味峰了。消息極其荒謬,卻在靈虛門內傳得沸沸揚揚。
戚清窈聽到這個的時候,並不驚訝。靈虛門內爾虞我詐,層出不窮,不少人盯著逍遙峰,謝喬那日貿然求情,自然被有心之人捕風捉影,借機歪曲事實。
這個流言,無意是挑起逍遙峰與五味峰的矛盾,逍遙峰的峰主是長虞,五味峰表麵上的峰主是謝懷川,但實際上決策的人卻是曲聞鶴。
這個流言正好遂了自己的願,長虞屢次被眾人施壓,隻要再過幾次,她即使不情願,礙於麵子也隻得放任謝喬回到五味峰了吧?
五味峰比不上逍遙峰,倘若謝喬一意孤行,放棄了尊貴的逍遙峰弟子身份,不知,是否能適應得了清苦生活?
可是,沒過多久,這個流言就無聲無息消失了。
戚清窈鬱悶不已,到底是誰做的?
日子如流水般過了半月,一日清晨,大雨滂沱,一名弟子不小心闖入逍遙峰偏山的鎮妖閣,破壞了曆代長老設置的陣法。
長虞聽到了這個消息,趕到之時,三裡之外便能嗅到一陣妖氣。鎮妖閣的術法缺了一個陣腳,長虞勉強封印了妖陣,事態才不至於嚴重得無法挽回。
當夜,靈虛門九峰長老齊聚長老閣。天方破曉之時,謝喬在逍遙峰殿門處等來了噩耗。
長虞監管鎮妖閣不利,暫時剝奪了掌教之位,禁足逍遙峰一月。至於那名貿然闖入的弟子,已經被杖殺以儆效尤。
彼時冷露未消,涼氣入骨。
謝喬不敢相信,手指冰涼,“諸位長老,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端倪,說不定有人故意栽贓我師父。”
“你的意思是不軌之人構陷?”曲聞鶴從諸長老中走了過來,淡淡地睨了謝喬一眼。“可鎮妖閣失守已是事實。上次,我徒兒清窈被人陷害,種種證據指向了你,你也說是另有其人。怎麼,唯獨你一個人平白遭難?”
戚清窈眸中閃過一絲譏笑,麵上卻是楚楚可憐,“師父,謝師姐性情率直,不會說謊的,一定是冤枉的。”
一眾長老目光鄙夷,不讚同戚清窈的話。
這個名叫謝喬的小弟子,近日雖然修為進步迅速,課業、術法躋身一流,但她從前做的肮臟事,眾人還沒忘呢。此少女性格歹毒,構陷同門,除了一張臉,毫無其他亮點。
若不是看在五味峰謝氏的份上,怎會讓她繼續留在逍遙峰丟人現眼?
曲聞鶴蹙眉,嗬斥道,“清窈,你不必為她求情。”
“歸真長老,如此著急便向定罪,是不是過於心急了?”謝喬直勾勾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眸中浮現了倔強。
其餘長老也是這樣想的,曲聞鶴的確有幾分操之過急了。
蘇如柳急得一頭汗,曲長老的處罰過重,確實有些不合理。但是,謝喬身為晚輩弟子,竟然敢這樣對長老說話,難道不要命了嗎、
曲聞鶴嚴苛至極,靈虛門弟子無一不害怕。
“喬喬,你瞎......瞎說什麼?不可對曲長老無禮。”謝懷川畢竟隻有這個一個侄女,害怕曲聞鶴一時動怒,對她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