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最近,她聽一位常在涴水邊捕魚的阿伯說,涴水變古怪了,湖水一直咕咕冒泡。
夭宿的心魄逃出去不足兩日,況且它沒了軀殼,虛弱匱乏,應當翻不起這麼大的動靜。
謝喬心神不寧,便問那位阿伯什麼時候告訴她的。丁香回道,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
如此看來,鎮妖閣失守並非偶然。夭宿本軀封印在了鎮妖閣,卻能感知百裡之外的涴水異常。
甚至,不惜舍棄軀殼和修為,隻帶走了至關緊要的一縷心魄。
到底,背後有誰在操縱呢?
謝喬忽然想起來了,前世他們來涴水,也是因為這裡出了一樁奇怪的命案。當時,彭城山中沒有人影,他們也並未來過這個叫棣花村的地方。
謝喬臉色煞白,望著麵前活潑機靈的丁香,她突然明白了什麼:上一世,早在他們來涴水之前,整個村子就已經被妖怪毀掉了。
丁香臉龐圓圓的,稚氣未脫,一副天真爛漫之態,謝喬抿唇,這個少女還不知道以後的滅頂之災。
謝喬忽然慶幸他們這一趟來的很巧。
見少女目光失神,丁香以為她害怕了,便安慰道,沒準兒,那位阿伯在瞎說呢,他總是喜歡嚇唬人。
謝喬乾笑地點了點頭,默默地將話咽了回去。棣花村民擔驚受怕了好多年,她不能將事實告訴丁香,免得造成恐慌。
隻要他們布好結界,儘快除去夭宿,便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否則,嚇到了棣花村民,驚擾了夭宿和背後的東西,事情隻可能會更糟......
不知不覺,丁香和謝喬說了很多話,夜色深了,直到丁香的奶奶來催她時,丁香才依依不舍地從謝喬房中離開。
清晨,彭城山霧氣重,從棣花村出來,冷氣直直往人身上撲。
幾名帶路弟子擦亮了火折子,橘色火苗驅散了幾絲寒氣。
一路上,偶爾有幾隻叫不上名字的野獸闖入眾人的視野。山穀空蕩蕩的,野草萋萋,鳥啼悠長。
弟子們一心想去探探陵羊澤,然而,幾位長老卻並不是這樣想的。
涴水是彭城山的唯一水源,涴水一斷,陵羊澤也會被牽製,既然要追尋夭宿,不妨沿著涴水查探虛實。
涴水環繞彭城山,溪流潺潺,時不時有幾條嬴魚飛出水麵,濺得湖邊的弟子一身水花,引得一陣嬉笑。
涴水邊河泥濕滑,一名弟子玩心重,隻顧著戲水,稍不留神,整個人跌入了冰涼的涴水。
恰逢巳時,山中溫度低,弟子們穿的是深秋衣物,一路上被凍得發顫。
掉入涴水,滋味必定不好受,岸邊的弟子見狀,不禁替那名倒黴弟子祈禱。
三位長老,一位姓劉,一位姓白,另一位姓姚,皆是青衣裝束。
劉長老是三人裡麵年歲最長的一位,他生性嚴厲,見狀忍不住斥責幾句。
那名弟子在涴水裡凍得發顫,整個人驚恐地掙紮,揚起一大片水花。
岸邊弟子們趕忙伸手去拉他,快將他拉上來之時,一團淡青色霧氣從水中央緩緩浮上來,飛速地靠近水裡的弟子。
眼尖的弟子瞧見了,發出一陣驚呼,那名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