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老和白長老點了點頭。
然則,當事人淩昭鈺好像不大情願。
他正欲推辭,戚清窈覺察了他的意圖,便道,“無晦師弟,我修為不高,承蒙師弟的關照。但大家困在了這個迷霧之中,我不能這般自私耽誤大家。有林師兄和謝師姐等人保護我,還望師弟不要擔憂。”
不是的,戚師姐,我並不是因為這個,少年心中默默道。
弟子們知道,淩昭鈺性子雖冷,桀驁不馴,卻最聽戚清窈的話。
屢次曆練,戚清窈身邊總有冷漠少年相陪,保護她的安危。
戚清窈這樣一說,淩昭鈺自然會聽話。眾人不禁讚歎,曲長老教出了一名善解人意、顧全大局的好弟子。
謝喬也眼巴巴地望著少年,少年生性古怪,若是他不願意,誰也無法強求。戚清窈已經這樣說了,他怎麼也會答應的吧?
謝喬心急如焚,她希望早日能破陣呢。
淩昭鈺抿了抿唇,下意識往某個地方看去。少女雙眸清潤,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眸中隱隱出現了幾分焦灼和期待。
四目相對,謝喬飛速撇開,沉默了半響,少年終於點了點頭。
“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幾分厲害。”姚長老急躁躁地拉走了少年,其餘兩位長老失笑地搖了搖頭,隻得繼續跟了上去。
“清窈師妹,不用擔心,一切還有我呢。”不等四人走遠,尤乘風便湊到了戚清窈身邊。
戚清窈禮貌性地彎唇,笑意不達眼底,眸中閃過一絲不耐。
這個蠢貨。
她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尤乘風,眯起眼眸往前看了看。謝喬和林修檀走在了一起,兩人有說有笑。
戚清窈輕快跟了上去,熱絡地挽著謝喬的胳膊,儼然是一位天真爛漫的小師妹,嬌嗔道,“謝師姐,林師兄,你們兩人隻顧著自己走,怎麼也不等等我?”
戚清窈笑容甜美,相貌姣好,任何一名男弟子被她這樣一笑,都會迷得顛三倒四。
然而,謝喬卻生出了一絲生理性的不適。
謝喬也向她盈盈一笑,緩慢地抽開了自己的手,“清窈師妹,你和林師兄慢慢聊。如柳師妹方才好像在找我,我先過去看看。”
戚清窈被她拒絕了,語氣有一絲絲失落,向身邊清俊男子訴苦,“林師兄,以前,我和喬喬師姐關係很好,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師姐自從那次醒來之後,變得與我生疏了許多。”
“難道,人都是會變得冷漠嗎?”戚清窈蹙起了眉心的朱砂,低聲喃喃,似乎被冷漠的師姐傷透了心。
隨著年歲增長,林修檀忙於宗門事務,與謝喬並不能像幼時那般親密無間。
至於“生疏”,林修檀眸中劃過一絲落寞,最近幾次曆練,少女並不像以前那般粘著自己。
林修檀無聲地抿了抿唇,腦海中頓時浮現了明媚巧笑的少女,他的唇角翹起一個幾不可查的細微弧度。
謝喬修為提高,性情開朗,能與同門和諧相處,他身為她的師兄,也由衷替她開心。
林修檀眉目舒朗,淡淡道,“戚師妹,她在變得更好,不是嗎?”人總要成長的,謝喬也是。
戚清窈急忙道,“林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林修檀抬手製止了她,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戚清窈眸中閃過一絲不甘。
她還沒說什麼呢,林修檀便生氣了。
謝喬不學無術,心思歹毒,這是事實。難道,他還不允許任何人說實話嗎?
戚清窈洞察人心,八麵玲瓏,她自然清楚,眼前這個俊秀的年輕男人,麵上溫柔內斂,實則整個人冷漠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稱讚他是個翩翩君子,但沒有一個人,能夠走進他的心裡。
他永遠帶著一張溫和的麵具,與人隔著三分疏離。
但就是如此冷漠的一個人,卻對謝喬極為特彆,不僅偏袒她,還屢次為了她而主動攬責。
戚清窈想起了幼年之事,每次林修檀下山歸來,總會給謝喬帶各種零食和玩具。
在其餘小弟子還在苦兮兮練劍,被師父和師兄們懲罰的時候,謝喬的屋裡早就堆滿了竹蜻蜓,撥浪鼓,兔子花燈和泥塑娃娃。
甚至,還有山下女童的漂亮衣裙和發飾。
靈虛門的弟子服飾,美則美矣,但卻無形之中帶了一絲清冷和刻板。再者,款式隻有那麼幾樣,天天穿,誰能受得了?
而市井的裙子五顏六色,上麵繡有各種漂亮的花紋,最能吸引小女孩們的注意。
十餘歲的小女孩們,喜歡的還是五顏六色的漂亮裙子。
戚清窈與其他羨慕謝喬的女弟子一樣,也曾偷偷躲在角落裡,幻想那個穿著漂亮裙子,擁有數不清玩具的小女孩是自己。
毫無疑問,謝喬是整個靈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