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虞挽著一根簪子,身著素袍,麵色一如往常。
自從被奪去了掌教之位,殿中的案牘少了許多,這讓每天都忙到深夜的長虞很不習慣。
漱玉說,“半月以來,長虞掌教......長老。”
漱玉艱難地頓了一下,她也沒有適應“長虞再是掌教”的現實。
漱玉繼續道,長老還是每日在正陽殿待至深夜。
謝喬的心驀地一抽,眼眶泛紅。
漱玉自知失言,便強硬地扯開了話題。
她聽幾名侍女說,曲長老不知因為什麼緣故,發了很大一通火氣。
幾日,天樞峰所有弟子都是心驚膽戰的。
謝喬一愣,她下意識覺得,曲聞鶴發怒與妖丹被毀有關。
她心中一絲慶幸,幸虧沒說實話。
不然,如果曲聞鶴知道了毀掉妖丹的人是淩昭鈺,不知道會怎樣懲罰他。
那一日,少年麵色絕望,拚了命一般緊緊攥著瑰麗的血丹。妖丹侵蝕皮肉,惹得少年雙手是血。
即便已經隔了數日,她回想起少年的慘狀,仍是頭皮發麻。
謝喬抿唇,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棣花村一行,林修檀被蕭玄所傷,謝喬厚著臉皮從丹浮那裡討了許多大補的靈丹,可把丹浮心疼壞了。
謝喬走出靈劍堂的時候,還能聽到灰衣長老的碎碎念。
小姑娘一門心思全放在了大師兄身上,可惜老夫的丹藥啊......
丹浮覺得,若不能成一樁姻緣,贈出去的丹藥豈不是都打了水漂?
謝喬隻聽了一句話,便落荒而逃。
林修檀開門,見門外的少女是謝喬,淺淡的眸中浮現了一抹笑意,調笑她,“喬喬,今日怎麼有空想起師兄來了?”
謝喬麵頰一燙,將討來的丹藥送給了他,囁嚅道,“林師兄,我是來送藥的。”
林修檀眸中浮現了幾分笑意。
少女似乎隻是來送藥的,她與他說話,也有幾分心不在焉。
“喬喬,你是有什麼煩心事嗎?”林修檀蹙眉,他能覺察到,少女眉間籠了一抹愁色。
“啊......”謝喬回過神來,雪白的耳廓泛粉。
已經是第三次了!
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回事,為何自己總是無精打采的。
謝喬不想久待,起身告辭,“林師兄,我先走了。”
算了,儘管她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她的確放心不下那位冷麵少年。
少年常去練劍,是折竹峰。
謝喬每日卯時便侯在那裡,然而,她守了好幾次,卻並沒有見到少年的身影。
謝喬握著劍,步子有幾分虛浮。
自棣花村回來後,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困,動不動就感到疲累,提不起什麼精神。
她首先想到,是不是蕭玄下的蠱起作用了?
第一次發作之痛,堪比剜心剔骨,謝喬一輩子也忘不了。
但也隻痛過那一次。
謝喬不清楚,她體內的蠱到底還有沒有。
前世,蕭玄心狠手辣,凡是他的仇家,隻要被下了蠱,沒有誰能活得過三日。
可是,蠱蟲在她體內快有半個月,她還是安然無恙。
謝喬心神不寧,她很惜命,私底下,她曾找過丹浮幾次。
丹浮把脈把了半天,還是沒看出什麼名堂。
隻不過,謝喬脈象虛浮,燥急遲澀,丹田不穩,隱隱有衰弱之勢。
短短一會兒功夫,丹浮收斂了閒散的笑容,神色凝重地望著她。
謝喬嚇得提心吊膽,生怕他下一秒便會說出“你命不久矣”的話。
謝喬急了眼,“到底怎麼了?”
“彆慌,”丹浮皺眉。
謝喬閉上了嘴。
半響後,他捋著長須,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