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雲坐在尊座上,麵如密雲。
一身紫色長裙,身段婀娜的林舞儀則站在窗前,胸口依靠在窗欞上,一手托著臉頰,望著無量劍海上紛飛的亂劍和恒星源海浪。
兩人許久都沒說話。
直到吱呀一聲,有人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白眉劍鼻的獨臂人,身材高大,人如雄鷹,眼神銳利如劍。
正是第五脈主‘林誡’。
“誡哥。”
林嘯雲連忙站起身來,那靠在窗邊的林舞儀也轉過身來,目光期待的看著林誡。
“宗族祠堂這邊,怎麼說?”
他們異口同聲問。
林誡麵色陰沉如墨水。
他踩著沉重的腳步,坐在了上首,接過了林嘯雲接過來的茶水,輕抿一口,看著遠方。
“沒法處理,祠堂想繼續觀察這小孩,給了他正常的林氏子弟身份,沒準備讓他背負林慕的罪孽。”
“怎麼會?”
林舞儀一下就炸毛了。
她瞳孔縮起來的時候,有點像是紫色的貓。
“不對啊,祠堂這邊,現在不是我們‘新派’的人多嗎?”林嘯雲問。
此前宗族祠堂一直沒關注李天命的事情。
兩代界王傳承,引發了第一次關注,沒想到結果竟然是‘留觀’!
所謂留觀,其實就是接受。
宗族祠堂接受,意味著在官方層麵上,李天命不用背負罪子這個身份。
“是我們人多。不過,這一次,‘枯’發話了。”
林誡的鋒利目光,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
“又是他!”
“他都快入土了,還管這麼多?”
林嘯雲和林舞儀,憤憤不平。
“隻要他還在活著,就是一家之主,他握在手裡的那些,一朝不傳承,林氏最大的話語權,就還會在他手上。這沒辦法。這是林氏的規矩。”
說到這,林誡將茶杯放在桌上,嘴角微微勾起,道:“不過,以我對他身體的了解,他的大限之日,不遠了。”
“可以了,活這麼久,能壽終正寢,乃是修行者最圓滿的事情。苟延殘喘,能有什麼意思?”
“這些‘老派’的家夥,一個比一個能活。真能熬。”
林舞儀忍不住道。
“誡哥,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有什麼法子,能加速他的大限嗎?”
林嘯雲今日最為憋屈,所以說話就格外放肆一些了。
林誡抬起頭,冷冷看了他一眼,道:“這種話我不希望你說第二次,我們林氏一家的第一祖訓是什麼,你當做脈主不會不清楚。目無尊長之徒是最被唾棄的!”
“新派和老派有理念的爭端,但我們永遠是一家人,永遠不要自相殘殺!”
“無量十三界王族中,我們林氏天賦不算高,卻能夠傳承萬古,就是因為我們團結、嚴明、互助,而不是內鬥。懂?”
林誡態度很嚴肅。
“懂了,‘枯老’是林氏的英雄,他功德無量。”
林嘯雲被嗬斥了一頓,低下了頭,哪怕心裡萬分不爽,都得壓下去。
“不會太久了,現在是林氏變革的關鍵時期,等枯走了,我們也將擺脫如今人人嘲弄的窘迫境地,走向新生。”林誡道。
“等吧!”
看得出來,這兩位可沒有林誡這般的耐心。
“對了,舞儀,上次你安排的事,有進展嗎?”林誡問。
“挖牆角的事嗎?”
林舞儀搖了搖頭,道:“沒什麼用,這三個姑娘早就死心塌地了,不得不說這林楓雖然境界不行,但花言巧語、收攏人心的本事是有的。加上今天他得到兩代界王傳承,個人聲望上升,這事我估計沒什麼戲。”
“兩代界王傳承,聽起來很嚇人,好像他能成為兩代界王一樣。然而實際上,沒有配得上年齡的境界實力和天賦,再精妙的劍訣,都擋不住彆人一巴掌。”
林嘯雲道。
“確實,隻能唬人而已。不過,小姑娘還是很吃這一套的。”林舞儀道。
林誡聽完後,又喝了一口茶,道:“不能放棄,雖然宗族祠堂給了林楓正常弟子的身份,但,我們還是需要用‘合理’的方式,把這一男三女搞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