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巧廚也愁工具不夠。
明楊點頭:“姑娘說得是。”他衝長信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抱著炭爐去了外邊廊下忙活。
竺晨風把煎好的兩個荷包蛋盛出來,再把絲瓜丟進鍋裡翻炒,炒到斷生之後,便將之前燒開的熱水倒進鍋裡,轉頭將荷包蛋切成小塊,放回鍋裡一起煮。
這裡沒有胡椒粉,好在還有一小罐結成塊的白糖,她用刀摳出一點來,灑進鍋中提鮮,再放了些鹽,便隨這湯去咕嘟著。
接著她將餳得差不多的麵取出,在案板上擀成薄片,一層層疊起來,菜刀在發出“咣咣咣”有節奏的聲音,一串串麵條在她手下誕生。
外邊的炭爐生好了,小鍋架在上邊水也煮開了,竺晨風端著剛切出來的麵出去,一把把丟進鍋裡,叮囑兩人:“火彆太大也彆太小,盯著彆叫它溢鍋。”
沒等明楊和長信回答,她回了廚房,將煮好的湯盛出來放在一邊,讓看守人把鐵鍋用水衝了重新放回火上,再等油燒熱,才將醃好的雞腿肉雞皮向下放進去煎。
等待的空隙,她跑出去看麵煮的火候,差不多的時候將麵撈出,過了涼開水後盛進碗裡。
長信盯著那白花花的麵條,疑惑:“就這麼吃?”
“當然不是,把麵碗端進來。”
竺晨風回到廚房裡,給鍋裡的雞腿翻麵,摘下幾個乾辣椒剁碎,切了蒜末,均勻地放進四個麵碗裡,然後快速地調了一小碗醬油、白糖和香醋混合的料汁。
長信在旁邊都看呆了,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這時候,竺晨風將鍋裡煎的雞排盛出來,放在案板上切成長條,碼進盤子,轉身往鍋裡倒了些菜籽油,跟煎出來的雞油混合燒熱,再把早就準備好的小蔥碎丟進去炒。
一瞬間,廚房裡蔥香四溢,聞得人更餓了。
長信再次吞了吞口水,連稱呼都改了:“姐姐,快好了嗎?我肚子都叫了好幾回了。”
明楊站在廚房門口,抬手在他後腦勺彈了個腦瓜崩:“出息呢?”
竺晨風笑笑,用炒勺舀起蔥油,先往麵碗裡一澆,熱油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把乾辣椒和蒜末的香氣激發出來,滿屋香味更多了一個層次。
“醬汁隨口味拌進麵裡就好。”她又舀了一勺蔥油澆在雞排上,“一人兩塊脆皮蔥油雞,一碗絲瓜雞蛋湯,晚餐好啦!”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筷子夾起切好脆皮雞,公平地放在每個人的碗裡,四個一模一樣的大碗,碗裡都碼好了調味料,潑過熱油,現在放進來金燦燦香噴噴的雞排,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廚房裡空間太小,竺晨風讓幾名壯勞力將小桌搬到外邊廊下,正好罩在方才生好的炭爐上,再將大碗的絲瓜湯和四個麵碗端到上邊,這樣不僅能給湯略微保下溫,在外邊吃飯也不至於太冷。
看守人找了一件自己的罩衣遞給她:“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先穿這個吧。”
嫌棄當然是不敢嫌棄,沒什麼比暖和更重要,竺晨風道謝後接過,往身上一裹,坐在桌邊笑道:“大家都餓壞了吧,快開動吧!”
長信顧不上拌麵,先夾起雞排咬了一口,“哢嚓”一聲,脆香雞皮在口中碎裂,雞肉鮮嫩的汁水充盈著口腔,香氣撲鼻的蔥油味道與肉香簡直絕配!
少年立刻瞪圓了眼睛:“啊啊啊啊!好吃!真好吃!”
看守人也選擇先吃肉,樸實的漢子表情先是一怔,然後感歎道:“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姑娘真是好手藝!”
明楊與他們不同,盯著竺晨風的臉,淡淡笑道:“姑娘蓬頭垢麵,不如先去梳洗一下再來?吃飯也吃得舒服些。”
“我都餓壞了,可等不了,我們粗鄙人家不講究這些。”竺晨風沒有先吃雞肉,而是倒進料汁拌了拌麵,先吃了一口。
不知道原身幾天沒吃飯了,餓成這樣一上來就吃脆皮雞,過一會兒可不得拉稀跑肚,還是吃點麵食先墊墊。
至於洗臉梳頭,一個是真顧不上,第二,竺晨風不知道原身長什麼模樣,萬一貌美如花,麵對三個男的、不,兩個半吧,洗乾淨了乾什麼,等著挨宰嗎?
我才沒那麼傻!
明楊橫遭拒絕,並不以為意,拿起筷子,遲遲沒有下箸。
他的本意不是來吃飯,而是探聽這女子虛實,而且他舌頭挑剔得很,這飯菜聞著是很香,但未必合他的口味,而且這廚房屬實算不上乾淨,看著就沒什麼食欲。
至於長信如此有失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