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廳裡的人,齊齊向門口望去。
瞬間所有場內人的目光,都彙集到門口那張美得讓人心跳陡然失速的臉上,被那雙盈滿笑意的漂亮眼睛晃了神。
婀娜身影施施然笑盈盈的,頭發溫柔地挽著,頰邊兩縷碎發輕飄,妝容精致,唇色嫣紅,身穿一襲超仙的煙粉色禮服長裙,眸光仿佛從未見過人間煙火般的清澈,手推著燃著蠟燭的蛋糕車,唇畔盈著笑意,望著台上壽星。
腳上的那雙鑽石鞋,隨著她每走一步路,都在閃著鑽石的光芒。
都盛傳那雙鑽石鞋價值一個億,可這會兒才發現,飄仙的禮服長裙上也都鑲嵌著閃光的鑽石,比鞋上的鑽石還要更閃,夏家美人千金又皮膚白得發光,真真正正從光中走來。
過了好幾秒,人群裡才出現回過神又若失神的聲音,“真的名不虛傳啊。”
“太美了啊。”
“怪不得夏家老爺子那麼疼愛。”
夏春心終於及時到場,進場前急促的呼吸穩下來,緩緩鬆了口氣,回頭望向大門旁藏在侍者身後不易令人察覺的男人。
男人著白衫黑褲,手臂搭著墨色西裝外套,頎長身影隱在角落裡,眼裡一片如水的溫柔。
夏春心眸光裡閃著感激,對他無聲地用嘴型說了句,“謝謝”。
男人有溫柔的微笑唇,唇角輕翹,下巴微揚,讓她繼續往前走。
夏春心收回目光,垂眼籲氣,滿心都是慶幸。
今日幸好杭笑白及時趕來。
她剛才被關在酒窖裡一個多小時,在裡麵敲了好久的門,裡麵味道不好聞,她幾次三番的反胃孕吐,比較慶幸的是沒有肚子疼。
但是總不斷回想起夏春靈要打掉孩子的話,回想起祁漾說不想要寶寶的話,身心都難受得要命。
靠著門一遍遍喊著“有人嗎,外麵有人嗎”,都未曾得到任何回答,又被夏春靈這操作氣得頭頂冒煙,情緒上上下下的波動嚴重。
爺爺八十大壽的壽宴太重要,她若趕不上及時為爺爺拜壽,爺爺心裡肯定會有疙瘩,夏春靈母女倆再添油加醋,很容易把爺爺氣出病來。
可是沒人來找她,估摸著保安也被夏春靈給支走了,眼看時間近了,爺爺的壽宴即將鳴炮,夏春心已經開始要放棄認命。
忽然酒窖門被打開,門被推開的那瞬間,酒窖裡的燈光全部亮起。
保安衝進來,而後是杭笑白。
在看到杭笑白進來那一刹那,夏春心仿佛看見了神,快要喜極而泣,差點都要衝進杭笑白懷裡。
保安們清理著摔碎的酒瓶和地麵的酒液,杭笑白扶她去換衣服換鞋,整理頭發和補妝,終於趕上這最後一刻。
結束後她要好好感謝杭笑白,真的是救命神仙啊,當真比旁的人都靠譜多了。
夏春心斂好剛才在酒窖時孤單無助快要崩潰和感激杭笑白的情緒,推著蛋糕車,揚起微笑,望向台上的壽星爺爺,合著響起的背景音樂,為爺爺輕唱生日快樂。
祁漾仍未回頭看所謂的夏家千金大美人,井斯年早已經轉過去看熱鬨,並且完全目瞪口呆失去思考意識,眼睛睜大得像蛤|蟆,結結巴巴,“她?她她她她?”
祁漾未抬頭,雙腿疊著,輕翹二郎腿,自顧自地從井斯年外套兜裡勾出他手機,在眾人高低起伏的議論聲下,從容地點開祁氏的高懿集團辦公a,批看文件簽字請求。
接著身後的輕唱聲,隨著腳步聲漸漸近了,近得入了祁漾的耳朵。
祁漾耳朵一動,瞬間停止動作,緊皺起眉頭,凜眸抬頭。
這聲音他熟悉,是溫柔又歡快的唱腔,還帶了點撒嬌的味道,是常在他枕邊響起的聲音。
她總喜歡把嘴唇湊近他耳朵,在他耳邊唱些曖昧的歌詞,歌聲撩人,動作撩人,輕輕磨咬他耳垂。
高跟鞋踩在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和井斯年那天撿的絲巾相同的女人香由遠及近,唱生日快樂歌他極其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祁漾這輩子都沒這麼僵過,一點點僵硬地轉身,向即將走到他身側的人掀眉望過去。
正在推著蛋糕車接近台前的夏春心,一直在望著台上露著笑模樣的爺爺,心說爺爺穿著的紅色對襟唐裝真挺喜慶,忽然感覺身側有一道無比強烈的目光,她偏頭輕掃過去。
四目相對。
時間靜止。
祁漾看著夏春心。
夏春心看著祁漾。
呼吸都停了。
男人身上穿著剪裁恰適流暢的西裝三件套,頭發做了造型做了卷,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外套敞著,裡麵係著領帶,穿著馬甲,整體氣質斯文內斂。
和她看了三年的她老公的那張臉,長得一模一樣。
他正死死地盯著她。
她能看到他咬肌繃得死緊,周身氣場壓得低,並持續走低,哪怕隔著副眼鏡,她都能感受到他目光由震驚轉變的陰沉。
???
這是什麼他媽的狗血劇情啊啊啊她記憶裡常穿著藍色工服溫柔老實的修車工老公,此時正坐在這裡,出席她爺爺的八十大壽禮宴。
祁漾明顯也是個有錢人而且是個身家不俗的有錢人啊啊啊啊!
要心梗了要心梗了。
接著,另一個震驚的聲音摻和了進來,“夏梨?你就是夏家大小姐啊?!”
夏春心看向祁漾身邊的人,猛然愣住。
這人是井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