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離婚以後(1 / 2)

兩張小紙條傳遞回到夏春心她們這一桌, 服務生像鴿子, 儼然飛鴿傳書般。

夏春心的信紙是淺粉色, 富海棠的信紙是淺黃,各自能分得清哪個是自己的,富海棠立即把自己那張挑走,神秘兮兮地拆開看回信。

夏春心手肘撐著膝蓋, 托腮看著傳回來的淺粉信紙,有點像回到小時候和同桌遞紙條的感覺,還挺有趣。

執筆寫信總是比電子產品的郵件微信更讓人會心一笑。

她這邊還沒展開, 富海棠那邊就嗚嗚嗚起來,抓著夏春心的胳膊晃,“心心姐,我心跳好快,我這個, 是不是就是心動啊?”

夏春心被晃得長發都蕩出彎來,失笑道:“小棠棠思春了?”

“嗚嗚嗚, ”富海棠捂臉, “好害羞。”

富貴花這表情也有趣, 夏春心的心情也變不錯, 不緊不慢地展開紙條看, 她最先品的就是這人的字跡。

這人寫字是一筆一劃的。不似祁漾,祁漾寫的是連筆字, 寫得一手好書法, 筆勢蒼勁有力, 筆鋒蘊著大氣。她有幾次想問他為什麼寫字也這樣好看來著,但因為她寫字也不賴,總怕自己暴露,就沒問過,隻當作祁漾的初中小老師興許會寫毛筆字。現下想來,婚姻裡確實有不少刻意回避不去問的事。

而後夏春心輕聲讀著這人寫的這行字:【希望她,一生順遂安好,無慮無憂。】

夏春心讀的怔了下,心說這人好深情。

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希望對方一生無憂安好?

暗戀嗎,還是剛分手?

夏春心閒來無事,傳紙條也玩出興趣來,回信問對方:【寫給暗戀女生,還是寫給剛分手的女朋友?】

彆的桌子也在傳紙條,在這單身酒吧裡的單身們,碰上平安夜,有想脫單去開房的,也有隻是單純想打發這時間的,夏春心屬於後者,多了點閒情逸致。

服務生拿著托盤上下樓分發小紙條,過會兒,對方的話又回來了,夏春心打開看,這次隻有兩個字:【剛離。】

夏春心看得心咯噔重重一跳,跳起再落下,像心臟都變沉,沉甸甸地落下,砸得她心底一慌。

緊接著就搖頭,不可能是祁漾,字跡不同。而且民政局離婚都得排隊呢,分分合合本就是世間常態,剛離婚的人很多。

但是心裡還是冒出來數個省略號和感歎號,這麼湊巧,她也是剛離,心情複雜。

夏春心看對方還沉浸在過去,便勸了一句:【希望你儘快走出傷痛,還會再遇到好姑娘。】還在後麵加了三劃笑臉,兩劃上弧度眉毛和一劃下弧度的嘴巴。

多了事情做,時間過得也很快,這紙條傳得越發熟練,沒兩分鐘傳回來,對方說:【走不出了,不會了。】

夏春心將她用藍色碳素筆寫的這行字,和這男人用黑色碳素筆寫的這行字,兩行字合在一起看。

—希望你儘快走出傷痛。

—走不出了。

—還會再遇到好姑娘。

—不會了。

夏春心清楚感覺到這男人心裡的傷以及這男人的固執深情,無端想起祁漾來,這是和祁漾對待離婚不同的態度。

祁漾後悔離婚,是在她說出她懷孕那一刻才生出後悔,而不是在簽字那刻後悔,就足以說明祁漾在意的是孩子,而不是她。

紹權轉了一圈回來,看到夏春心對著紙條發呆。

酒吧燈光晃得曖昧,夏春心白皙臉頰上一陣陣不同顏色的光閃過,她眸光裡沒有水霧,但眸子裡偏就好似漾著一條河,那河裡水潤潤地閃著光。

她喝了果汁兒,潤得嘴唇也粉嫩嫩的,無暇的皮膚猶若兩歲嬰兒,嫩得出水。

紹權舔了下嘴唇,彎腰湊著腦袋過去看,“夏大小姐,聊什麼呢?問微信號了沒?給我看看。”

夏春心表情比富海棠的要雲淡風輕,她不緊不慢地將紙條對折,將信紙折成一隻千紙鶴,笑著放進包包裡,“**啊,不給看。”

紹權撇嘴“切”了聲,坐到她旁邊喝酒,這會兒台上主持人開始抽簽叫人了,樓下抽位男士,樓上抽位女士,上台做小互動,紹權招呼著夏春心一起看熱鬨。

夏春心看了會兒台上的熱鬨,想起那男人仿佛走不出去過去的字跡,她又招手向服務生要了一張新的信紙,沒再用左手寫,而是利落地用右手寫道:【人要向前看,活得灑脫才好。過去是沙,既已揚進海裡,那麼一切皆惘然。祝好。】

她剛發完,就聽見紹權說:“夏大小姐,我剛學了兩招看手相撩妹的法子,把手借我試試?”

夏春心懶洋洋地掀眉笑,“權兒哥,我手還用看麼,我是福布斯富豪榜裡的富豪孫女呢。”

紹權求著,“來唄來唄,看不起金錢事業線,我給你看看你愛情。”

夏春心忽然來了點興趣,不知道紹權能不能看出她已經離婚,便遞出右手,“來吧,請權兒哥看手相。”

服務生托著紙盤走到祁漾這桌,井斯年已經陷入仿佛人生第一次聊QQ的狀態,對方給了微信號,他已經在手指劈裡啪啦著聊微信輸文字,堂堂影視公司老板,竟然因為傳紙條仿若開始網戀而興奮。

祁漾坐在一旁喝著酒,後背倚著沙發,兩腿自然交疊右腿搭在上麵,伸手接過服務生遞來的紙條未看,放到一旁。

他喝酒後臉不容易紅,眼睛卻很容易紅,他皮膚白,襯得雙眼更紅,眼裡還浸著紅血絲,手機放在腿上,正垂睫看著手機屏幕。

手機壁紙設置的是夏春心回頭對他笑的照片,照片還是他拍的,在他們的家裡拍的。

照片裡小女人笑得又純又美,那天是他在商場給她買了條法式風的碎花紅裙,她穿著很漂亮,提著裙擺在臥室裡轉圈兒,他叫了聲老婆,她回頭,一張夏春心笑靨如花的回眸照便抓拍成功。

祁漾心率又開始加快,右手也無法控製地發抖,他放下手機向沙發後仰著頭,額頭也開始往外滲汗。

過了沒一分鐘,忽然手機響起,顯示是戚叔,突然間夏春心就從他腦海裡抽離,情緒也漸漸穩下來,他接起電話。

“戚叔。”

戚鶴做了大半輩管家,說話聲總是謙卑有禮,“二少爺,聽以藍說她惹您生氣了,叔和您道個歉,彆生以藍的氣,她被我慣的,對您沒大沒小,是我的錯。”

祁漾手指捏著眉心,“戚叔,您言重了。”

祁漾對戚鶴語氣比旁人都好些,因戚鶴在家裡時幫過他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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