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心住的客房是套房, 裡麵是臥室大床,平常出門時,金燕妮都和夏春心睡一張床。
此時金燕妮在外間坐立難安都緊張死了,她一晚上沒怎麼睡,又困又累眼睛疼,還在忐忑擔心裡麵的夏春心醒來生氣發火。
金燕妮大半夜的把小姐的前夫給放進來, 前夫此時還在裡麵摟著小姐睡覺, 哪有小助理敢辦這種事兒的啊!同意一個大活男人進女人房裡,還摟著,這不是犯罪嗎!無論誰聽說她乾的這事兒,第一反應都得往死裡罵她!
夏春心前晚入睡的時候, 就已經快半夜十二點, 之後祁漾敲門進來的時間是淩晨一點, 祁漾臉上掛著彩, 左臉顴骨位置是青的,嘴角還留著血, 杭笑白站在他身後,金燕妮看出祁漾是被杭笑白打的了, 杭笑白臉上沒有任何傷, 金燕妮也知道祁漾沒還手。
但是金燕妮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是什麼意思, 她堵在門口正要問,祁漾就說明來意是想陪夏春心。
金燕妮當時的反應很大, 堅決不允許祁漾來陪夏春心睡覺, 但祁漾說可以開著裡間的臥室門, 他和衣而睡不會亂來,讓金燕妮在門口看著他,而杭笑白對此沒有出聲阻攔,對金燕妮點了頭。
金燕妮還是不敢鬆口,而且她也沒立場鬆口。
“抱歉祁總,不行。”她拒絕。
接下來祁漾說的一句話,讓她無法再阻止。
祁漾倚著門框,手裡拿著摔碎一隻鏡片的眼鏡,垂眉看看眼鏡,又抬頭望向裡麵的房門,聲音又低又啞,“我不進去,我站門口看著她睡就好。”
金燕妮聽不得這話,真就心軟了。
她沒再趕祁漾走,自然也沒讓祁漾踏進臥室,祁漾說話算數,他就站在門口看著夏春心睡,身體筆直地站了六個小時。
金燕妮沒睡,就在沙發上盯了站在門口的祁漾六個小時,看太陽已經升上來,到早上七點鐘,金燕妮終於鬆口,讓祁漾進去陪夏春心。
金燕妮心裡隱隱有個希望,希望心心能和祁漾複婚,因為這三年她一直陪在夏春心身邊,親眼看到了夏春心那三年裡有多幸福,她希望心心小姐以後都幸福。
但是夏春心不會這麼想啊!金燕妮擔驚受怕地站在門口,等到早上八點,終於聽到裡麵傳來的談話聲,知道夏春心已醒,她怕裡麵傳來的下一道聲音就是夏春心罵她。
果然,沒多久,裡麵就傳來夏春心飽含怒氣的聲音,“金燕妮!”
金燕妮立即低眉順眼地進去。
夏春心躺著沒動,她懶得和祁漾動力氣掙紮,側躺著都沒回頭看祁漾一眼,“把他給我趕出去,他不出去就報警。”
金燕妮連忙看向祁漾,“祁總,您請吧。”
祁漾正摟著夏春心,感覺到了掌心下的胎動,這是他第二次對這個寶寶有所感覺。
夏春心這會兒睡醒,一直未動的寶寶好像也睡醒了,仿佛是個活潑寶寶,醒來就很好動,此時在隔著肚子與他這個爸爸擊掌。
祁漾心底都漾出柔軟來,摟著就不舍得放開她和寶寶。
夏春心深呼吸,想把祁漾的手給剁了,“燕妮姐,拿把水果刀來。”
金燕妮聽得睜大眼睛,又看夏春心喘氣喘得很重,趕緊再催促,“祁總,您可快走吧。”
祁漾不得不緩緩移開手,起身邁下床。
半晚上過去,他顴骨和嘴角的傷又重了些,整晚未睡而眼睛凹陷,顯得狼狽憔悴,但男人身上氣場仍然有著優雅。
祁漾整理著領口抬頭看向金燕妮,雙眸冷靜,正要叮囑著什麼,忽然夏春心床邊的手機響起夏從霜的專屬鈴聲,夏春心立即伸手接電話,下意識猜測就是薑念柔向爺爺告狀,她問著:“怎麼了姑姑?”聲音不自覺有點急。
夏從霜語氣倒是不慌不忙的,“我打算今天告訴爺爺你懷孕的事,省得薑念柔搶先一步。我猜測爺爺心臟應該沒問題,爺爺更可能會想去瑤安看你。你反對這件事麼,我先問問你。”
夏春心凝思考慮著這件事,如果爺爺身體沒問題,她當然是希望爺爺知道他要有重外孫的這件事,爺爺如果不生氣,那知道了還會很高興,於是答應著說:“行啊,姑姑你和爺爺說吧,隻要爺爺不會被氣病就行。”
接著夏從霜那邊就給夏春心扔出一句,“嗯,我知道你會同意,已經說完了,爺爺沒事。”
“???”
夏從霜又扔出第二句,“你老公沒出差吧,爺爺想要見你老公。”
見她老公乾什麼啊?!
夏春心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祁漾,同時祁漾也彆開臉背對著夏春心,夏春心沒看到祁漾臉上的傷,隻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夏春心深呼吸,儘量保持微笑,爺爺要見她老公委實也是正常思維結果,她笑說:“姑姑,他出差了,爺爺來看我就行了,下次再見他。”
不等夏從霜再問出差幾天的話,她就先裝著信號不好掛斷,順便調了飛行模式。
調完以後,她瞥見那人還在床尾那兒站著,聲腔多了老佛爺似的不耐煩,“還不走?”
夏春心的這通電話,祁漾聽得清晰,眸光裡多了兩分了然,輕易猜出夏家老爺子要去瑤安看她,也要看她孩子的父親。
祁漾眸光若有所思地深淺變幻著,深思遠慮著什麼,而後繼續對金燕妮說道:“我一會兒給你們送海鮮粥來,就不用叫早餐了。”
金燕妮剛要提醒說要稀湯的,祁漾知道夏春心口味習慣,已點頭說出口,“稀湯的,我知道,我去給她煮。”
夏春心扔了手機,下床去洗手間,聲音清冷淡漠,“送來就扔出去。”
金燕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