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一力降十會。而張七卻是一刀降十會,除了拿武器硬撼,麵對這種範圍攻擊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仗著骨匕的的歸元狀態,果斷的卷向刀浪。
烏雲翻滾,刀浪中傳出暴雨般的撞擊,妖刀和骨匕不知道碰撞了多少下,當張七查看骨匕時,簡直就成了一把破鋸子,上麵還有點點坑坑坑窪窪,那妖刀之威能把神器級彆的骨匕毀成這樣,可見其級彆之高。但張七的這個選擇還是收到了效果,妖刀上的火焰弱了不少,隱約間刀身還有不少缺口,看來骨匕之強悍也非同小可。
經過這一輪對撞,席永原本瘋狂的雙眼好像恢複了一些清明,似乎也沒想到這區區一把匕首儘然如此堅韌,妖刀正麵居然無法砍斷,自身還受創,但處於暴躁下的他顯然已忽略武器的問題。
倒提妖刀,使了個莫名刀訣,妖刀像是生物一樣緩緩拉長,刀上的火焰愈發濃烈,誰都看的出來,這是蓄力,張七可不是狗血劇情人物,自然不會做等他蓄力完畢這種裝逼事,左腿向下一蹬,巨大的力量讓地上炸出一個坑來,借著這股力量,張七的身體像炮彈一樣射向席永,骨匕已回體恢複,卻持另一把紫階匕首瘋狂突刺。
席永見狀,無奈停下蓄力,妖刀上撩,火焰離體而出,化為一隻惡狼,撲麵而來,同時身體向後彈射,意圖完成這尚未成功的蓄力,張七企能不知其戰術意圖,速度不減反增,瞬間變形本源凝成一麵尖盾,頂著火焰惡兒狼衝了過去,手中匕首忽然離手射去,直奔席永咽喉而去。
匕首劃過一條長虹,如閃電般穿火而來,席永神智雖陷入瘋狂,但不愧為天才,戰鬥意識尚在,身體保持後退之式不變,手中妖刀舞成圓盾,隻聽“呯”的一聲,紫階匕首被彈飛了出去,心中正道張七應該是急了,居然把武器當暗器扔了出來,看來此人技窮於此,然而卻在張七臉上絲毫不見慌亂之色,心中懍然。
匕首被擊落本就在張七的預料當中,他也沒期待這樣就能射中席永,這隻是以付出一把紫階匕首為代價,換取更多的時間,就在席永舞動妖刀之時,他的生天步展開了一套神秘的步伐,如同閃現一般快速靠近席永,作為一個刺客,近身才是王道。
席永的妖刀比起匕首算是長武器,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看到張七的突然接近,席永心中吃了一驚,他上當了,要是他把舞的時間加速後退,就不至於被一個刺客近身,但為時已晚,隻能先暫停妖刀進化,專心應付近身的張七。
對於向來謹慎的張七而言,再多的準備都不算多,就算有了骨匕這種神器,他仍然備有多把紫階匕首,有備不時之需,如今正好派上用場,裝備到了紫階,其強度絕對不低,當近身後,他施展了一套自創的匕法,這種匕法靈感來源於宗森,把那種詭異的步法結合進來,每一刀都驚險萬分,卻又十分優美,像是一個高雅的舞者,展示著讓人驚豔的步伐。
席永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種殘酷的美麗,他知道張七的每一個看似極美的動作裡都至少蘊含著數十幾殺機,隻要自己略被吸引,身上瞬間絕對會出現不少於幾十個大洞。
張七在舞,他也在舞,細長的妖刀被抽成一縷縷的細絲,詭紅的繞著他的身體,緩緩的流動著,但卻每次都巧到極點的觸碰到張七的匕首,每一次都讓這個紫階匕首發生驚恐的顫抖,張七可不認為這個速度強者的速度變慢,而是快到了極點反而變慢,這一速度的道,本源的速度本來就不再追求速度。
就像是一個胖子不再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胖子。
借助了妖刀之力的席永完全成了兩個人,不僅是在實力上,更重要的是意識上,那種瘋狂的殺戮意誌讓他和他的妖刀變的異常興奮,一個斬斷恐懼的人,他的專注力就會讓人變的恐懼,這種恐懼就從他的妖刀上彌漫開來。
戰鬥到了一定境界,有時更多的是意誌上的決鬥,張七明白,若他被妖刀的殺氣奪了意誌,等待他的就是死亡,無論是生天步還是骨匕都救不了他。
經曆了那麼多戰鬥,他第一次感覺必須要如此專注的進行一場意誌之戰,這場戰鬥,無關戰術、無關神技、甚至無關裝備,唯一有意誌堅強者才能活到最後。
這不是什麼感慨,也絕不是文學描述,而是事實。
妖刀的詭異和強大沒有奪出張七的冷靜,相反,他發現一個最簡單的道理,不是自己的東西,總歸不是自己的,擁有隻是暫時,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顯然,這個道理也適用於當下,所以,他敢肯定,妖刀必不能持續,如此瘋狂的意誌力絕不可能是妖刀所能承受的,所以這一切的負擔就必須壓在席永身上,以他的實力,他能堅持多久?
張七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舞的越來越美,為了應付這種美麗,席永不斷的以妖刀對抗。
終於,他的意誌有了一絲外人無法察沉的鬆懈,但身在場中的張七卻捕捉到。
果不其然!
匕首與妖刀的碰撞力度如同計算機一般精確,從反彈的力度上就可以確認對方的意誌堅定程度,之前的每一次碰撞都讓張七感覺到席永的瘋狂,然而就是剛才那數以萬次的碰撞中卻一次反彈的力量有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緩衝,雖然隻是萬刀之中的一次,卻被張七清晰的捕捉到。
多米諾骨牌一旦被掀起,後續便一發不可收拾。
一感覺到那一刀的緩衝,張七的匕首趁機爆發,攻勢如潮水一般湧了過去,迅速把妖刀編織的防禦網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那一縷縷的詭紅的細絲終於開始搖晃起來。
匕首巨顫,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強如紫階匕首居然在空中直接散成一片刀碎……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張七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失落,反而露出一絲久違的微笑。
而震碎匕首的席永第一次露出了震驚之色,他緩緩的低下頭,那一襲長衫中隱隱泛出一絲紅豔,就像是一宣墨畫,不斷的渲染開來,最終形成一條豔麗的血流,滴滴嗒嗒淌在地上……
席永的臉上又忽然閃過一絲震驚,很顯然他感受了欲望撕裂,本以為絕望的他詭異的擠出一絲輕笑,與地上的鮮血形成一個奇怪的畫麵。
“這就是你那把神秘匕首的特殊之處吧!不然你怎麼會以犧牲一把紫階匕首為代價,換取一擊之機。”席永笑道。
“是的!”張七認真應道,隨即像是一個學生一樣虔誠的問道:“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