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三管事淡淡的說了三個字,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自顧的朝著柳府走去。
無論在語氣上還是內容上,相比起守衛,三管事要客氣的多,但浪七寧願麵對守衛的冷言冷語,也不願聽到這種淡淡的語氣,至少前者還有溫度,或冷或熱,但這種語氣根本不帶任何跟緒,就像一個人和一塊石頭說話。
那些守衛就留在原地,柳府的規矩,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就算他們這些守衛也一樣,玄天成也當沒看見,隻在身後略作拱手,便抬腿跟著進了柳府。
他們對柳府有過深入的了解,可裡麵卻一次沒來過,這次來的是以玄天成為主,浪七的身份也隻能跟在他後麵,但這卻相當於給了浪七一個很好的掩護,讓他可以更好的觀察柳府的環境。
柳府麵積不小,三管事走的也不快,一路上不斷有人和三管事朝他問安,也不知他聽到還是沒有聽到,完全不予理會,可能如浪七所想那般,此人對生命無視到沒有了興趣,但無論如何,在柳府內的漠視至少證明一點,三管事在柳府的地位不低。
至午分,行至閣樓,隱有說話聲傳出,是女聲,浪七心道這莫不是柳府女眷之地,一下便想到了柳如雲,莫不是帶去柳如雲府上,但馬上把此想法否定,若真是柳如雲相召,定也不會允許帶上自己,再則也未有在門口相迎,這和如今她與玄天成的關係邏輯不通,看來此次來柳府決非柳如雲相召,甚至她是否知情亦是未知數。
果不其然,三管事在帶著他們隻是路過閣樓,朝前拐彎走向另一處,轉過一處假山,看到了一處奇怪的房子。
房子有金屬結構亦屬常事,就算是在極樂世界,有些高樓也加注了金屬,起到穩定結構的作用,但他從沒見過一座幾乎純用金屬打造的房子。
他的眼前就是這樣一座房子,一座通體黑色的金屬房子,這讓他一下就想起那輛同樣的黑色金屬大馬車,兩者在風格上十分接近,即如此,那馬車是三管事,那這房子應該也是,若如此,莫非此次是三管事找的自己?
可這在邏輯上講不通,他們的級彆和三管事這種級彆沒有交叉,如果是因為柳如雲之事,那召自己前來的應該是柳重才對,如果他是奉了柳重之命來召,就更加說不通,以柳重的身份,隨便派個下人就夠了,怎麼能請的動三管事親自上門迎接。
浪七最擔心的是此次是三管事的個人行為,那就是玄天成的平民身份讓他覺的有礙柳如雲的身份,一旦有滿情緒,便有性命之虞。
浪七的眼珠不停轉動,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一旦情況不對,隻能拚命逃跑,雖然這機會渺茫,可此時鐵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或許是因為金屬缺乏潤滑的原因,開門的聲音聽起來特彆牙酸,讓人很不舒服。
看來隻能隨機應變了,浪七心中暗歎,無奈下隻能進門,事實上,以他們目前的實力,進不進門,逃跑的機會都是一樣渺茫。
進門後,這才發現裡麵的光線很暗,房間很密閉,幾乎感受不到外來光源,支撐視線的隻有幾顆弱光魔法石,青晃晃的,映在他臉上,那條傷疤像一條活過來的毒蛇,看起來十分猙獰。
“坐。”三管事似乎連一個字都不願多說,徑自在上首坐下,然後還沒等兩人落座,就開了口。
“說說你們認識我家小姐的過程,要詳細的。”這是浪七聽到三管事說的最多字的一句話,但怎麼總感覺像是在背書,完全不帶任何情緒色彩。
這種基本問題兩人早就設計好了答案,而且十分完美,絕不可能任何破綻,加上玄天成極強的心理素質,聲情並茂的詳述了整個過程,雖然對方言語像是審問,但玄天成回答的卻像是聊著家常,一下就把這種緊張的氣氛給化解。
自始至終,三管事的眼神都盯著玄天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更詭異的是,在玄天成說話的這麼長時候內,他的眼眼居然沒有眨一下,就像是一隻假的眼球,這中違反人體的生理邏輯的現象,當真是細思極恐。
“沒撒謊!”過了許久,三管事的嘴裡才崩出這麼一句奇怪的話來,玄天成和浪七怎麼聽,這話都像是對著自己說的。
果然,此話一落地,房後的黑暗處慢慢的浮現出一個身影來。
那個一出來,三管事就起身,然後也沒對任何人打招呼,徑自出了門,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玄天成還以為是和剛才一樣,就要跟著出門,那人卻發出了一陣笑聲:“玄公子,請坐。”
隨後,那身影緩緩現出真容。
這是一個看上去年旬半百的中老年儒生,一襲灰色長袍,雖然不名貴,但十分乾淨,細看,每一個線頭都修的十分工整,一束整齊的短胡子,根根分明,麵容有點顯老,皮膚有點蒼白,但雙眼有神,還帶有點慈祥,尤其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看上去有幾分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