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見到許久未見的人,他忍住一把抱住的衝動,隻是開靠得近些,問道:“了了,我就說吧,一定能將你接進府的。”
說完,他後退一步,又問道:“你身上,什麼味兒啊?”
顧了晴麵無表情說道:“鮮味兒——世子爺,我能不能回卜家村啊?家裡就我一人,我走了小院也無人看顧了。”
“了了,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孟令恒明亮散漫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人,就像欣賞著一件愛不釋手的戰利品。
從小,他在侯府就沒有說了算得時候。
耳朵繃著,時刻都能聽見父親的醍醐灌頂。
眼睛飄忽,隨時都會發現突然冒出來的母親。
“恒兒——”
孟令恒尚未回過神,還是被多年來聽慣了的喊聲嚇了一跳。
他轉身恭敬地說道:“母親,我隻是和了了說兩句話而已,一會就去書房。”
“你看你,我就是過來看看,顧姑娘在這兒過得習不習慣。”
顧了晴感受著熱切的目光,隻好對著孟令恒說道:“夫人待我很好。”
孟令恒見到母親“你還想怎麼樣”的眼神,回頭說道:“了了,我明天再來看你。”
侯夫人心中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她是不可能讓兒子,在考取功名迎娶柏翊之前,將心思放在不值得的鄉野村女身上的。
這男人呢,一旦開了葷,還能收得住心嗎。
兒子才多大,以後出息了,要什麼女人沒有。
顧了晴惦記著家裡粗陶罐子裡的存錢,卻根本出不了侯府。
半年過去,她在饑一頓飽一頓的情況下,肉眼可見地胖了半圈。
待在侯府,每天總有一頓飽飯吃,雖然時間不固定。
潔白略發硬的一粒粒米飯上,包裹著去不掉的油膩。
不吃,可是餓了一天了。
吃下,晚上總是睡不好。
顧了晴依然不覺得天不亮就起來學規矩有多累,也不認為耗費很長時間看著火熬湯有多辛苦,可就是心裡發慌。
傍晚捂著腹部偏上有些泛酸發脹的地方,她縮成一團倒在床上,忍著小腹絲絲絞痛。
門外送飯人的喊聲又響起了,顧了晴磨蹭著下了床,接過菜籃子將日日相同的飯食拿了出來。
這一次,看著貼在米飯粒上黏黏糊糊冷硬死白的豬油,她實在不想吃了。
可是想到明日還要學規矩熬湯,隻好扒拉幾口囫圇咽了。
沒多久,收菜籃子的人進來,看見桌上的剩飯,說道:“怎麼沒吃完?這都是鄉下人平日吃不上的東西。你才進府多久,就養尊處優了。趕緊吃,彆讓世子爺擔心。”
顧了晴見盯著自己的人沒有走得打算,隻好忍著飯裡糊嘴的油膩,勉強吃下小半碗。
她知道自己為何發慌了。
這種有人給你飯吃你就餓不死,吃多吃少吃什麼不由自己決定的生活,像極了她聽說過得石榴填鴨。
侯府書房內,孟令恒背書之後正在作畫,冷不丁聽見門框地一聲開了。
“母親,你進來能不能敲下門啊。”
侯夫人太開心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