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不知那獄官要如何審問方一晴,但心中已經十分慌亂。
方一晴眼前恍惚一片,神誌渙散間,意識被後背冷汗散著的刺骨冰冷,強行刺激拉回來一點。
她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了起來,努力睜開眼睛看去,隻見右手沾滿了鮮紅似血的朱砂,按在了那張皇後指使妹妹謀害皇嗣的證供上。
不!
這不是她自願按得。
可是她還被綁在椅子上,根本掙紮不開,去搶過那張證供撕碎。
等到銀針取出,她才獲得了自由,隻是剛站起來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眼睜睜地看著獄官將證供拿走,卻爬不起來去追。
珠簾般的眼淚砸在地麵上的塵土中,方一晴趴著不動,儘可能地恢複力氣。
手印是她的,可她身上沒有絲毫刑訊逼供的痕跡。
大概過了兩炷香時間,她清晰地聽到了牢房外門那裡走路的動靜。
來得人更多,都隻能證明她安然無恙,沒有人對她用刑逼她畫押。
她艱難地爬了起來,退到牆根,眼神堅毅:就是刑訊逼供!
用儘了全身恢複不多的力量,她衝向前,一頭撞了過去……
陵梵剛進了特殊牢房的外門,就快速奔向前,立時甩開了身後跟著的獄吏。
不過幾息功夫,他拐了兩個彎兒,見到方一晴的舉動,一躍而至牢房門口,卻因柵欄的阻隔來不及阻攔。
砰地一聲響——將他的心震得粉碎。
瞬即拔刀砍開牢房門上的鎖鏈,他撲過去跪在地上,將頭破血流的人抱在懷中。
掏出一塊絲帕捂在方一晴的額頭上,小心地將垂在地上的手拿起來按在傷口的絲帕上,他才顫著聲說道:“捂住,儘量按緊——我帶你出去,進宮找太醫。”
不顧沒有皇上的赦令,他將人抱起來走了出去。
剛出牢房外大門時,方一晴被晴天的光亮晃了眼,閉上眼緩緩說道:“皇上——讓你來得——那證供——是——”
她頭暈目眩,一陣陣要嘔吐的感覺,讓她說不了完整的話。
還有些埋怨,陵梵怎麼進來得這麼快,看見了她是自己撞傷的。
“陵梵——我是被刑訊逼供——才——”
“什麼!你身上哪裡受傷了?”
“就是——頭啊——嘔——”
陵梵輕歎一聲,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
他還不知道一張證供已經送去了皇宮。
隻道是方一晴想出獄,故意將自己弄傷了。
事已至此,他無論如何,也要求皇上,赦免方一晴。
議事殿中。
趙常將證供遞給方予瀾,什麼也沒說。
方予瀾將證供往桌上一拍,說道:“小晴一定是被逼著才按手印的,我要去將她帶出來。”
“朕還沒有赦免她。”
“她本來就沒有罪。”
……
殿外,等著給皇後報信的女使,還沒找到機會進議事殿,就從慶霄殿侍女那裡得知,方一晴受傷了。
方予瀾不顧趙常阻攔,執意出了殿門,準備將妹妹帶出來,問問她是不是遭受了什麼,才按下手印。
那女使吩咐侍女回去看顧好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