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信，方予瀾一旦離去，就不願再回來了。
到時，不就是西軍大將軍擁兵自重的局麵嗎。
入京，蒙進奉旨進京。
或許，這是他將西軍大將軍和副將都扣在京城的最好機會。
午時，皇帝營帳內。
方一晴坐在陵梵，與賬內帝後將軍等人一起用膳。
趙常稱讚千虎衛又賞賜之後，說道：“皇後改進陣法辛苦，蒙將軍學得也快。”
方予瀾口中吃著飯，一時懶得說想說得話：敵國也不是坐以待斃的，陣法和技能還要根據蒙進帶來的新情報，再行改進精進。
趙常左邊下位的沈纓用絲帕輕拭紅豔的雙唇後，柔聲說道：“皇上，皇後娘娘和蒙將軍一起示範時，默契極了。臣妾看著，就像一個人瞬間有了分身似得。仙法也不過如此了。”
“那是當然，他們是配合多年的主將和副將。”趙常平靜地說道。
沈纓羨慕的眼神顯著真誠，何況說得還是實話，在座沒人覺得不妥，除了一人。
方予瀾不置可否，蒙進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語。
方一晴豔羨，陵梵欽佩。
趙常麵無表情，下意識不喜歡這話。
午後，方予瀾、蒙進和陵梵去了練武場，探討改進千虎衛雙人絆馬索的使用技法。
這些就不像上午演練那樣，是誰都能看得了。
趙常在營帳翻著折子，身邊有沈纓陪著，對麵還站著來送城內加急奏章的沈坤。
打開一份奏折，他被一聲“皇上姐夫”打斷了思緒。
見到跑著進營帳舉止極為不端莊的小姨子，他習慣性地溫和說道：“都是將軍夫人了，還是這麼冒失。怎麼來找朕？”
方一晴極快地給趙常和沈纓行了禮，舉起來手上的龜殼，又往龍案上拍了三枚銅錢，瞪大眼睛說道：“皇上，以前阿姐出征前，你都會卜卦的，每次都是最好的卦象呢。這次，也不能例外啊。”
趙常拿起龜殼，難以想象少時，竟有閒情逸致練習卜卦，就為了哄方予瀾那個愛哭的小妹妹。
他很自然地將三枚銅錢塞進了龜殼裡，暗道：再哄你最後一次。
當三枚銅錢蹦出龜殼時，他心中竟也有些緊張，好似怕手生了，搖不出最好的卦象。
方一晴盯著轉來轉去的三枚銅錢，見到它們平穩躺在龍案上的那一刻，又蹦又跳地拍手說道：“皇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厲害啊。阿姐一定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趙常沒察覺自己也鬆了口氣，說道：“這下滿意了？”
方一晴連忙收回龜殼和銅錢，說道：“滿意滿意，那我不打擾你啦。”
趙常看著開心跑走得方一晴，想起了往事種種，心中也無絲毫波瀾。
最近，他讓方予瀾以為，自己是同意她去西軍的。
若一個兵符就能解決一切，偷了搶了不就行了。
可他，還需要方予瀾安撫西軍軍心。
西軍軍政與南軍大不相同。
大抵因為方予瀾是女子，所以製定的一係列軍規，都很暖人心。
輪流探親就不提了，更讓人心動的是士兵家屬可以隨軍安家在當地。
西北早已不是當初連年征戰一片荒涼的樣子，在有保證的安家政策下，響應的人越來越多。
更彆提，女軍是方予瀾一手建立的。
她在西北的威望，實在太高。
不止是軍心，也是民心所向。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誰得到都是如虎添翼。
趙常自認不可能放任這樣的將才自由，他也沒想過讓彆的女子做皇後。
方一晴跑出營帳外沒多遠，想起陵梵也要去西軍了，轉身蹭蹭就跑回了營帳內，喊道：“皇上，給陵梵也卜一卦吧。”
“你當朕是街邊擺攤卜卦的，出去！”
方一晴沒吱聲就退出來了，快走到馬廄時小聲嘀咕著：最近明明和阿姐和和睦睦地，給阿姐卜卦得時候不也好好的，真是。
營帳內，沈坤正準備將批閱好的加急奏折送回去，就說道：“皇上還要再去練武場嗎？本來按之前的計劃，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