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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之走在最前麵,率先質問,蘇老太太被蘇景雅攙扶著,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過來向姩姩問罪。
迎光站在祠堂裡的少女披著件青色的鬥篷,衣領處一圈雪白絨毛,襯得她容貌更加精致昳麗,她眉間淡泊似山間雲霧,唇色稍淡,麵容雖然有些蒼白,卻難掩秋水芙蓉般的美貌。
蘇景雅垂下眸子,眼底劃過嫉妒。
蘇家這一輩直係就兩個女孩,姩姩性子硬,絲毫沒有女子的溫順纖柔,但因為她的父親是聖上親封的赫赫有名的將軍,母親是溫陽郡主,她就得事事讓著她。好不容易等到蘇姩姩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她還是擺出那副高傲的姿態,讓人看著就來氣,即使她想儘辦法毀掉她的名聲,那張臉還是那樣令人生厭。
“蘇景汐,你對景昭下了什麼毒?”薛景之清俊的麵容上滿是怒意,“你冒充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了,現在還下毒害你五弟,還不快把解藥交出來!”
姩姩看著攙扶著老太太神色溫柔又透著些許譴責的蘇景雅和一旁麵容扭曲的薛景之,心下好笑。
她這個表哥,每次都被蘇景雅當槍使,偏偏自己還以為是正義的一方,怪不得他在書裡隻是個不重要的男配。
她將目光移向這裡說話最有分量的人,清冷的聲音裡透出幾分委屈:“祖母,您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不分青紅皂白地來質問她。
老太太沉著臉不說話,五少爺蘇景昭是她最寵愛的孩子,現在腹痛難忍,大夫也診不出是什麼病,蘇姩姩確實嫌疑最大。
姩姩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的嘲諷,院子裡白皚皚的積雪被上午的暖陽融化,與泥土混為一體,沾上臟汙,被染成濃稠的黑色,就像原主的人生,清白磊落,卻被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扯進泥潭,而這不過是祖母的偏心,堂姐的嫉妒罷了。
“四妹妹,大家都知道弟弟跟你一向不對付,而且他今天除了早飯,就隻在你院子裡吃過杏仁酪,你在祠堂裡總是偷吃就算了,可是不該對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下手,”蘇景雅語氣溫柔,一副為她好的樣子,“還是快點把解藥交出來,以免犯下大錯。”
“三姐姐,我沒下毒,”姩姩裝作被氣到的樣子,她杏眼通紅,大聲反駁,“我一個閨閣女子,怎麼會有毒藥,而且我還沒怪五弟去我房裡偷吃呢!”
“那杏仁酪是我專門留下來的杏仁,本來要做給祖母吃,結果全被五弟偷吃了,”姩姩倔強地看向祖母,強調道,“祖母,我沒給五弟下毒,那杏仁酪是做給您吃的!”
“誰信啊?”薛景之眼裡滿是嘲弄,“家裡就你跟五弟關係不好,平時也沒見你這麼有孝心,祖母,我看她就是為了脫罪在這裡胡說,您可不能聽她的!”
“我和五弟關係差還不是你們在他麵前胡說,”姩姩白皙的小臉通紅,不知是凍的還是氣的,她杏眼圓睜,眼裡幾乎要冒出火星來,“三姐姐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總是在五弟麵前說我壞話!”
蘇景雅還沒有反駁,薛景之先跳起來:“你胡說,表妹溫柔賢淑,才不似你這潑婦!”
老太太也聽得皺起眉頭。
“好了!”她聲音不大,但是充滿威嚴,“姩姩,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害景昭?”
她一雙渾濁的眼滿是銳利地攫住姩姩。
“我沒有祖母!”姩姩清澈的黑眸裡滿是委屈,她的小臉皺成一團,但又高高地昂起脖頸不肯服軟,將一個有些倔強的委屈少女演繹得十分到位。
老太太眼裡劃過失望:“上家法吧。”
她自覺是為姩姩好,要是報了官,姩姩謀害自己親堂弟的事情可是要坐牢的,作為簪纓世家的蘇家可丟不起那個人。
兩個粗使婆子從老太太身後走出來去抓姩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