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姩姩臉色一僵,下意識想伸手去摸自己袖兜裡的帕子。
很快她又反應過來,杏眼微轉,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王爺,您這是要做什麼,這是誰的帕子呀?”
反正就是裝不認識。
此時馬車正好出了梅縣,四周是一片荒蕪,被皚皚白雪覆蓋,入眼一片銀裝素裹,謝長薄披著黑色的大氅,眉眼乾淨如畫,聽了姩姩的話,他勾唇笑了起來,鳳眸微彎,說不出的迤邐風流。
他將帕子收回了自己袖中。
“蘇小姐真是好記性,”他微嘲了句,笑吟吟道,“本王找蘇小姐有事,還請蘇小姐下車同本王一起商量。”
這狗比,直接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姩姩嫌棄地撇撇嘴,揭開的簾子處傳來一股股寒流,像是含了刀子,刮得人裸露的肌膚生疼,馬車外冰天雪地,寒風刺骨,她才不要出去受凍。
“王爺,外麵冷,您還是進來說吧。”姩姩眨了眨眼,邀請道。
謝長薄白皙如玉的臉上劃過一抹詫異,他挑了挑眉,站在原地看著姩姩沒動。
聽不懂人話嗎?
姩姩腹誹,小臉上又揚起一抹笑:“王爺,我身子不太好,受不得冷,您進來和我說行嗎?”
青芝在一旁欲言又止,她想提醒小姐,未出嫁的女娘,即使是馬車也不能隨意邀請外男進入。
但是謝長薄已經動身往馬車上走。
算了,反正本朝已經比前朝思想放開許多,主子都不介意,她這個做女婢的也無需多想。
“失禮了,蘇小姐。”謝長薄朝姩姩微頷首,腳步不停。
他雖是少年,身材卻已足夠高大,長腿一跨,靴子直接踩到了馬車車身外延伸的踏板上,他微彎腰,腰間的環佩發出“叮咚”的撞擊脆響,綢緞般的黑色長發隨著他寬闊的肩膀起伏,內裡的青色長衫顯露出來,其上還用銀線繡著麒麟,在雪地的反射下熠熠生輝。
姩姩看了一眼,又轉開目光。
謝長薄也在看著姩姩。
車內炭盆燒得烘熱,少女端坐在軟榻上,她穿著縷金百蝶穿雲花緞裙,藕粉色的裙裝廣袖上是細軟的絨毛,裙擺上繡著大片銀線蝴蝶,栩栩如生,她的黑色長發隻簡單挽了一個髻,帶著幾朵水紅色的珠花,粉嫩的臉頰敷著薄紅,與花的鮮妍相映襯,見他上來,她含著水光的杏眸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移開,像一隻傲嬌的小貓,看得謝長薄心中好笑。
馬車內的空間很大,但是謝長薄一上來,寬闊的空間瞬間變得狹窄不少。
青芝上來將準備好的茶點一一奉上,全程靜默,甚至連頭都不敢抬。
姩姩也有些不適,她之前和男主的初見有很多人,而且距離也不算近,故而雖然感覺男主很有氣質很會裝逼,但是要說多有壓迫感那是必不可能的,可是現在對方就人高馬大的坐在她的旁邊,甚至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熱量。
明明謝長薄臉上還掛著如沐春風的笑意,坐姿也懶洋洋的,姩姩偏偏覺得他就好像是一柄硬套進劍鞘的寶劍,壓著危險的鋒利,強大的氣場讓周圍人都忍不住噤聲。
剛剛姩姩還敢反駁對方的話,現在在他眼皮子底下連動都覺得冒犯對方,她不禁開始思索古代貴族的天橫貴胄之氣是不是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