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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寒潮在一瞬間席卷天地,透過門窗的縫隙鑽到屋內,室內的溫度也跟著下降不少。
可是姩姩卻覺得越來越熱,她開始解自己外衫的衣帶。
雪白的小臉透著潮紅,像是開在枝頭的牡丹,從青·澀到豔.熟隻在一瞬間。
她已經坐不住了,整個身體趴在檀木的案幾上,白裡透紅的肌膚,黑的仿若深夜的長發,與深褐色的案幾形成鮮明的對比,像一幅豔麗的美人圖。
謝長薄再遲鈍也察覺到不對勁。
“蘇小姐,”他垂下眼眸不去看她,在她耳旁輕喚道,“蘇小姐,你還好嗎?”
姩姩隻覺得眼前有無數個人臉在晃動,她杏眼氤氳著霧氣,不耐煩地伸手去抓眼前的人:“彆動了!怎麼這麼多人?”
小少女抓著少年綢緞般的黑色長發,一股令人舒爽的涼氣順著發尾傳到她的四肢百骸,於是她小手緊握,將這團發絲抓的更緊。
“嘶——”
謝長薄避閃不及,被她抓得身體不由前傾,雙眼不得不看向她。
小姑娘大眼睛濕漉漉,霧蒙蒙的,裡麵像是下著小雨。
謝長薄不由莞爾,他語氣輕柔,帶著哄意:“蘇小姐,你可以先鬆開我的頭發嗎?”
他的話換來被發絲被揪得更緊。
姩姩已經解開了自己的外衫,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膚,兩側精致的鎖骨纖細而流暢。
謝長薄閉了閉眼,被迫起身彎著腰坐到姩姩那側的矮榻上。
他剛擠著坐下,少女的身體就像沒有骨頭的蛇一樣將他完全抱住。
姩姩隻覺得自己抱住了一個舒服的大冰塊,來來回回的蹭著不願意放開,她將軟軟的臉蛋貼在對方冰涼的臉頰上,像小狗一樣輕輕蹭著。
周身是好聞的烏木沉香味。
謝長薄本想從少女手中搶救回自己的頭發,順帶幫她整理好衣物,但是她纏在自己身上,他也不好直接動手去扯對方,怕看到不該看的。
桌麵上放著做成精致小獸模樣的香爐,爐裡的香還燃著,謝長薄垂著長睫,很快想明白這是那個叫曹阿月的少女設計的圈套。
無色無味的香,這寨子比他想到還要神通廣大,恐怕離不開他那個好三弟背後的支援,他漆黑的眸子裡劃過狠厲的神色。
少女柔軟的皮膚蹭著他的臉頰,順著他的脖頸埋進他的頸窩裡,溫熱的呼吸灑在他微涼的皮膚上。
姩姩想要更加親近這個“大冰塊”,但總是不得章法,她將自己整個人都塞進去也無法緩解半分。
她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隻好貼著對方,甚至小手鑽進了冰塊外礙事的蓋布,想要往裡去更加貼近冰塊。
謝長薄皺眉,心如止水地按住她的手。
他麵無表情的臉一半籠罩在光裡,仿若神佛俯瞰眾生,透著近乎冷漠的淡然。
捫心自問,他確實對眼前的少女有那一絲不同的感覺,可惜十三年前的冬夜,他早就被剝奪了情愛的權利。
謝長薄嗤笑一聲,怪不得皇帝說他是個隻知爭權奪利,沒有感情的怪物。
早已忘記的場景浮現在腦海裡。
那時他走丟後被一個性格古怪的鰥夫收養,鰥夫收養他也隻是因為買不起伺候的奴仆,而幼年的他就是最佳的奴仆。
鰥夫以撐船為生,有時偷懶就叫他去撐。
年幼的他就算再怎麼努力,力氣也不可能比得上成年人。
那年冬天,他因為撐得速度慢了些,客人不滿意,下船後不肯給錢,老鰥夫在外人麵前唯唯諾諾,轉頭將氣都發在了他身上。
幼年的他戰戰兢兢的跪在江邊的碼頭。
寒風凜冽得像刀子一樣,刮得小小的人身上生疼,現在看來不堪一擊的老鰥夫對幼年的謝長薄來說,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山,是掌有生殺大權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