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宮。
皇帝坐在主位,杜皇後與太子分彆坐在皇帝的左右,昭陽公主坐在皇後身旁。
她一身紫衣,氣質典雅,因著是唯一的公主,帝後對她都頗為寵愛,她笑盈盈道:“阿爹今日怎麼有空來見我們?往常不是都嫌我們惹阿娘煩嗎?”
謝明德在一旁插嘴:“阿爹哪次不是急著陪阿娘,這次肯定是忘了今日是我們來的日子。”
他清秀乾淨的麵皮上滿是溫順,像一個真正乖巧的小兒子。
太子溫和的笑著道:“也許阿爹突然想見我們了呢?畢竟清川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他突然將話題引到一直冷眼旁觀這場父慈子孝畫麵的謝長薄身上,謝長薄唇角上揚,露出恭順的笑意:“讓阿爹阿娘擔心,是清川的不是。”
“咱們是一家人,哪裡用得著這麼客氣,”皇帝笑著道,又往杜皇後那邊溫情的看了一眼,“當然主要是陪你們阿娘,正巧你們今天都來了,也來看看你們。”
“太子妃今日怎麼未來?”杜皇後注意到太子是孤身一人。
“她身子不適,我就讓她在宮裡歇著。”太子神情自然道。
他知道皇帝不喜太子妃,不來還能少受點氣。
“是該多注意身子,”杜皇後精致的眉眼染上擔憂,“這孩子身子太差,回頭讓太醫去看看,也好早日生下孩子。”
“多謝阿娘關心。”太子的笑也真摯許多。
“你們兩個,也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特彆是你,清川,你身邊也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了。”杜皇後柳眉微蹙。
“阿爹阿娘不是知道我喜歡誰嗎?”
謝長薄白皙的麵容染上薄紅,長睫微垂。
“咳,這件事可能不行,”皇帝掩飾性的喝了口茶,“朕問過段清竹,他說她外甥女已經有婚約了,是跟工部侍郎家的嫡子,朕也不能硬拆他們吧。”
“這事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杜皇後嗔道,“清川好不容易拜托咱們見事,還是他的終身大事,怎麼就不行了呢?”
“那朕也不能罔顧臣子意願去強下聖旨吧?”皇帝為難道。
皇後還想再說,謝長薄出聲打斷他們:“我知道了阿爹阿娘,多謝你們替我考慮,此事就算了吧。”
他不自覺地收緊下頜,眉眼低沉,垂在桌下的手心幾乎要被掐出血來,抬起頭,唇邊硬生生地擠出一個笑來。
真是好樣的,根本沒把他說的話當回事!
皇帝皇後看他這樣,無奈地對視一眼,又聊起其他話題來。
一家人繼續熱熱鬨鬨的聊天,昭陽公主時不時擔憂的往身側看一眼。
謝長薄對她勾唇笑了起來,微不可查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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姩姩這日照常在景王府學醫,府中陸大夫的院子距離後門很近,平日進出都走後院小門,十分方便。
她將陸棋布置的草藥炮製任務完成,用帕子擦了擦手,對屋內還在忙得人高聲道:“陸叔,我走啦!”
春日伊始,天黑得很早,淡橙色的光輝自天幕傾瀉而下,天上的星子都依稀可見。
她真是忙忘了,今日都有些晚了。
“走吧,晚上注意安全!”
屋裡傳來陸棋沉穩的聲音。
姩姩折身往外走,景王府距離高陽王府並不遠,都在內城比較安靜的街道,也就是所謂古代的富人區,因此她往常都是由青芝跟鶴羽陪著往家走,今日也不例外。
隻是剛走出院子,就看到立在梨樹下抱著雙臂的白衣少年。
他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