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謝長薄心情不大好。
心情不大好，她就要遭殃。
上上周就有人惹了謝長薄生氣，他回來後情緒不對，但她也沒當回事，結果晚上她被玩得很慘。
正是因此，她才明白她以前做的氣他的事他根本沒有真的在意。
本來她以為開口很容易的。
但今晚一看到他容色淡淡，眉眼間略顯疲倦的樣子，她心裡就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怯意。
不知道誰下午又惹他了。
他不笑的樣子，一點也不友善。
姩姩在心裡默默做好準備，上前一步抱住他的手臂，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仰頭小心翼翼地瞧他：“你今晚不高興嗎？”
少女的小臉仰起，額前的花鈿精致好看，眉若青黛，黑白分明的眼眸似含著一汪春水，在昏黃的燭光下更顯乖巧天真。
謝長薄早就猜到她有話要對他說，隻是她不說，他也就裝不知道，想看看她還能忍到什麼時候。
隻是她到底性子單純，藏不住事，忍了一頓飯就忍不下去了。
他摟住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到軟榻邊坐下，讓她坐在了自己大腿上，一手握著她的細腰，似笑非笑地勾起唇：“是啊，下午聽到了一件很不高興的事。”
謝長薄將她的小手放在手心把玩。
纖纖素手連關節處都透著粉，指甲像五個小巧的貝殼，十分可愛，他覺得她真是處處都長得合他的心意，他忍不住去親她的小手。
姩姩的注意力都放在謝長薄的那句話上，聽他說完，她心裡就一個咯噔。
壞了，早知道就中午跟他說皇後的事了，她敢肯定謝長薄聽她轉述皇後的話必定會生氣。
姩姩和他認識這麼久，不說是最了解他的人，但也差不多了。
謝長薄的溫和完全是一種社交假象，實際上他的性子極其獨斷，最不喜歡彆人忤逆他，控製欲極強。
姩姩作為他認定的妻子，婚後的磨合簡直讓她快要窒息，管得比她爸媽還多，全天的監視感覺像是在她身上裝了個攝像頭，她偶爾不小心吃多了零食吃不下飯都要被問原因。
姩姩不懂他為什麼每天那麼忙還能分出那麼多精力來管她。
但是反抗不過的她隻能選擇接受，就當自己多了個活爹，反正她也是個佛係的性子，以前在家裡也是聽爸媽的話居多。
現在她要說的兩件事都屬於是忤逆謝長薄的事。
她得好好想想怎麼說才行。
姩姩突然想到了太子妃對她們說過的話。
她主動將臉頰貼在謝長薄的臉上，還輕輕蹭了蹭。
謝長薄像是被羽毛纏繞住了心，整顆心又癢又軟。
他怔了怔，眯起眼睛，笑著道：“你是在跟我撒嬌？”
姩姩鮮少有主動的時候，最多去拉他的手，因此她這麼做，讓他的心情不可遏製的愉悅起來。
“嗯嗯，”姩姩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他頸窩處，甕聲翁氣道，“我有事情要告訴你，你彆生氣。”
她再一次在心裡罵那個惹謝長薄生氣的人。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對你說，”謝長薄摸了摸她的長發，想起下午宮人的彙報，眼底就止不住升起戾氣，他垂下眸子，溫和道，“你先說吧。”
姩姩想了想，換了個溫和的說法複述了一遍皇後跟她講的話，然後擔心地問：“阿娘都能猜到，陛下肯定也知道，你說他這麼多天忍著是不是在憋個大的？”
她不想死，特彆是死之前提心吊膽，一刻都不得安寧。
謝長薄的關注點在皇後移情到謝明德這件事上。
他挑挑眉，沒想到他曾經用來激怒謝明德隨便說的話竟然是真的。
“沒事，不用擔心，”他安慰姩姩道，“阿娘隻是猜測而已，她沒有證據。”
“而且她一向心軟，不會告訴陛下的。”
謝長薄了解自己爹娘，皇帝一向隻相信眼見為實，而且做了這麼多年掌權者，他必然不相信他有這麼大的膽子。
至於皇後，她雖然很敏銳，但是涉及到自家人，她不會那麼狠心的。
已經折了一個兒子，她想要的隻是保全剩下的人。
姩姩還是心有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