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1 / 2)

俞想沒想過自己會在一周內連上三次熱搜,這頻率簡直讓很多不紅的藝人羨慕到不行。

但沒人知道,他自己一點也不想。

這次上熱搜的原因,是他脫口而出的那句“我擅長畫人體”,這句話在畫家看來沒有任何問題,但沒想到在那樣的情境下,會被徹頭徹尾地誤會。

他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畫手,和安歌的粉絲量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安歌的粉絲隻要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活活淹死。

【現在什麼人都能硬蹭了?這人是想出道吧,想拿安歌當跳板?】

【真是白眼狼本狼,安歌主動去看你直播已經給你引流那麼多了,現在還想得寸進尺?】

【我們安總脾氣太好了吧,要是我肯定當場罵人,還能忍他到現在?】

安歌雖然是演員,但因為過高的人氣,也吸引了很多年紀不大的粉絲。這些粉絲對偶像更瘋狂,也更“忠誠”,當然,罵起人來也更狠。

【什麼野雞都能蹦噠了?還畫人體,惡不惡心啊!】

【就是就是,你想發情找彆人好嘛,可千萬離我們安總遠點。】

看到這裡,俞想實在忍不住了。他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他發現自己穿書的時候沒哭過,被宮修筠趕出去的時候沒哭過,麵對未卜的前途時沒哭過,被誣陷抄襲的時候也沒哭過。

但這一刻,當他摯愛的藝術被說成惡心,當他擅長的事業被說成發情,他的委屈和無力感再也無法忍耐。

對於俞想來說,他願意欣賞美好的□□。但當他拿起畫筆時,麵前的人就自動抽象成了一幅畫,成了美的化身。

而畫是畫家的心血,是畫家的孩子,沒有人會對一幅畫起齷齪的心思。

在粉絲們瘋狂的時候,安歌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沒有發彈幕,沒有私信,也沒有微博,就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俞想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看起來如此事不關己的,大概這就是藝人的立身之本吧。

但俞想隻覺得失望和難過。

俞想放下手機,想想還不夠解氣,又拿起手機遠遠地扔到了床的角落裡。

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放聲哭了出來。

他討厭直播,討厭安歌,討厭那些一無所知的罵他的蠢貨。

他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了,也不知原來世界的自己怎麼樣了。

他看過的不計其數,在那些裡,穿越的人在現實世界的結局各不相同,有人因為“意外”身亡,有人變成了植物人,還有人和書中的角色互換了軀殼。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種,但如果真的遇到最壞的情況,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爸爸媽媽不要太傷心,希望妹妹能照顧好他們。

但還好他因為上輩子的疾病,父母對他的離世早有準備,隨著時間流逝,他們會漸漸走出來的。

想著想著,俞想竟就這樣睡著了。

次日一早,他頂著腫成桃子的雙眼走出了臥室,下樓的一路,得到了阿姨的全程目送。

“我臉上有東西嗎?”俞想問。

“沒……沒有。”阿姨移開了視線,但心裡不知在嘀咕什麼。

宮修筠正準備出門,他站在玄關處遠遠看了一眼下樓的俞想,眉頭微微一蹙,問道:“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俞想反問道。

“去照照鏡子。”宮修筠甩下一句話就出門了。

俞想滿腹狐疑地去照鏡子,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腫得就剩下一條縫了,眼皮根本無法向上翻。

而且腫的不隻是眼睛,還有臉頰也帶著浮腫。他現在這幅樣子要多□□絲有多□□絲。

俞想徹底無奈了,他用廚房的咖啡機煮了杯什麼都不加的咖啡,聽說美式可以消腫。

但剛喝一口,他就差點沒吐出來。這個咖啡和他在咖啡館喝的咖啡完全不同,又苦又澀,還有股煙灰水的味道。

俞想把杯子放到桌子角落,宣告咖啡消腫法失敗。

今天他不打算直播,他把直播平台裡的錢體現了出來,他這三天的直播一共賺了幾百塊錢,他花了兩百給左鴻禎買了一瓶紅酒,然後去往畫室。

左鴻禎有學校的行政事務要處理,俞想就自己安安靜靜地完成之前的作品。

越是難過或是煩躁的時候,他就越需要靜下心來畫畫,因為隻有沉浸在畫中的時候,他的心才是靜的。

又是一畫三個小時,左鴻禎回到了畫室——順便叫了火鍋外賣。

“來來來,先歇一會,把飯吃了。”

畫室裡唯一的桌子是用一摞畫板搭成的,俞想架起電磁爐和鴛鴦鍋,兩人擺了滿滿一桌子的食材,就這樣吃了起來。

他們的碗筷是一次性的,沒有酒杯,就拿沒用過的洗筆筒代替,一頓飯生生吃出了幾分貧賤不能移的味道來。

俞想這下知道自己酒量的深淺了,不敢多喝,隻是倒了一個杯底。

倒是左鴻禎,因為咬不動毛肚鴨腸之類的火鍋食材,隻能一口酒一口肉,快樂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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