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可以不信我的話,”安歌無奈道,“但你起碼要知道,宮修筠和你想的不一樣。”
“我知道的,我從沒以為他是個善良的老好人。”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就在昨天下午,你們庭前調解後不久,他就讓人去了藝星傳媒的公司。”
“去了公司?”俞想眉頭一皺,“然後呢?”
“他直接讓人帶著收購協議去的,去了之後直接把他們老板堵在了辦公室。裡麵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隻是人再出來時,就已經簽了收購協議。”
“據傳今天就去辦理了工商變更,一家公司正式易主,他們隻用了不到十二小時。”
“你說,宮修筠會用什麼手段,他又是什麼人。”
聽完,俞想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想到了這件事中會有宮修筠的手筆,卻沒想到,宮修筠居然能做得這麼絕。
收購一家公司聽上去隻是一個協議的事,但在實際中,通常要反複扯皮許久,幾個月都是短的,幾年、十幾年都談不攏的大有人在。
雖然在辦公室裡發生了什麼俞想無從得知,但他知道,總歸逃不過“威逼利誘”這四個字。
而一家對於宮修筠來說沒有任何商業價值的並購,俞想覺得,這不值得他用到“利誘”這個手段。
所以,結論呼之欲出。
安歌見俞想許久沒說話,忍不住問道:“怎麼?害怕了?”
“害怕就對了,”他說,“你不要以為他對你好上一點,就是什麼良善之人了,這不過是因為你對他還有用。等到他厭棄你了,等到他的想法變了,你以為到時候會有你的好果子吃?”
“所以他就是這樣讓你屈服的?”俞想突然問道。
“什麼屈服?”安歌一愣,“宮修筠能讓我屈服?開什麼玩笑,他能讓我……”
安歌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好像意識到什麼一樣,一臉驚恐地看著俞想:“你究竟知道什麼了?”
俞想微笑,眼睛笑成了一道彎,像隻小狐狸:“我什麼都知道啊。”
“你……你說的是我給你道歉那次?”
“嗯。”俞想點點頭,但心裡實在想笑。
他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套出了安歌的話,連著兩次套話成功,讓他不禁對安歌的智商產生了一絲懷疑,那麼多高智商角色都演得好,怎麼輪到本人就開始冒傻氣。
安歌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慌亂:“那個……那次是個意外,。宮修筠他……我……”
“哎呀,總之你不用管!”安歌氣急敗壞,顯然這件事讓他丟了麵子。
“反正你就知道宮修筠不是好人就可以了。”說著,他竟然頭一次催著俞想離開,以往他都是恨不得俞想一直彆走的。
俞想麵上不顯,心裡卻開始偷笑。
宮修筠和安歌這兩個人無論是性格還是做事的方法,都幾乎沒什麼一樣的地方,但偏偏幼稚起來卻不相上下。
*
【這兩天這場大戲,我人都傻了。這個叫俞想的到底什麼來頭啊,感覺他整個人的背景深到嚇人。】
【是啊,這次官司的事我驚呆了。上午還據傳要敗訴,下午直接連對手都沒了,這擱誰誰受得了。】
【就一個畫畫的主播,能有什麼來頭?為啥都覺得他了不得的樣子?】
【從爆紅,到洗清抄襲,再到安歌捧他,而他現在連個正臉都沒露過,你說他沒個牛逼的爹,我是不信的。】
俞想看著網友們的猜測,終於忍不住笑了。
他還真有個牛逼的爹,不過他這個爹已經牛逼到進去了。
就在剛剛,俞想得到了消息,俞洪以詐騙未遂的罪名被提起公訴。但畢竟他也是綁架案和高利貸的受害者,所以很大可能不會判得很重,大概會坐一年的牢。
對這個結果俞想已經很滿意了。雖然他更想讓俞洪在牢裡待到老死,但俞洪坐牢後,朱春霞和俞英彥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也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在案子結束後,俞想徹徹底底休息了幾天。
每天到處走走,既是散心也是采風,激發了不少的創作靈感,準備在左鴻禎的畫展上展出的作品,瞬間就完成了兩幅。
一周過後,俞想的最後一幅作品也宣告完工。
三幅作品依次排開在畫室的一側,左鴻禎和俞想並肩站在這些畫麵前。
“徒弟,覺得自己的作品怎麼樣?”左鴻禎問道。
俞想實話實說:“我感覺自己有進步,但和師父比還差得遠。”
“不要這樣想,”左鴻禎拍了拍他的肩膀,“藝術是沒有止境的,隻要和自己有進步,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而且,你要是畫的比我還好,那我這幾十年的米就白吃了?”
俞想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師父一直以來的指點。”
“好說好說,”左鴻禎笑著擺擺手,“我這個當師父的,在畫技上指點你是應該的。不過你這個做徒弟的,能不能幫師父一個小忙。”
俞想連忙說:“師父您儘管開口,我義不容辭。”
左鴻禎招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師父想請你幫忙的是,能不能把畫室的幾瓶酒放到你家藏起來?你師娘最近常來查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