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安歌,俞想就認真給他創作了一幅畫。
但輪到宮修筠時,俞想卻猶豫了,因為他遲遲想不出要給宮修筠畫些什麼,就一直拖著。
俞想每次出現在宮修筠的麵前,都能感受到如芒在背的眼神。但因為這次是他心虛,所以他都是悄悄溜走,爭取不發出一點響動。
就這樣夾著尾巴過了幾天後,俞想終於能夠短暫逃離宮修筠的魔爪。
起因是在畫展過後,俞想手頭的工作稍微少了一些。但他又是個閒不住的人,隻想繼續找點事做。
在前一陣畫商稿的過程中,俞想認識了不少影視圈的人。因此,在他剛表達出想找點事做的意向時,就有一位製片人聯係上了他。
製片人稱,一部新戲因為涉及繪畫行業,因此想找一個藝術指導,而俞想有想法有經驗,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於是,俞想毫不猶豫,快快樂樂地拎包進了劇組,隻給宮修筠留下了一條冷漠的消息。
【我出差一個月。】
宮修筠看到消息時,正在開周報會,各部門總監級彆以上的人集中在這個時間給宮修筠彙報工作。
開會時所有人的手機都會調至靜音,宮修筠也不例外。
但隻見他的手機屏幕亮起,他隨意地看了一眼,然後騰得站起身來。
在場所有人都被嚇到了,見宮修筠周身氣壓突然變低,所有人都連大氣也不敢出。
“今天先到這裡,還有幾個部門沒彙報的,單獨找秘書book我的時間,還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沒人敢在這種時候提問題,“沒問題沒問題,您先去忙。”“宮總您慢走。”
一路送走了宮修筠過後。一群總監和CFO、CTO等高層麵麵相覷。
“這是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嗎?”
“沒聽說過啊,彆是工地出了事故,那麻煩就大了。”
“應該沒有,”建築部部長看了一眼手機,“我這邊沒收到消息。會不會是財務那邊?”
“怎麼可能,宮總是自己走的,如果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會不叫上我們?”
眾人想了一圈,也沒想通問題是出在哪裡的。
沒人知道,宮修筠竟一路驅車回了家。
他直接沒有將車停進地庫,而是直接停在家門口,三步並作兩步的推開家門,試圖找到俞想的身影。
但家裡已經沒有了俞想的身影。
鞋架上整齊地擺放著俞想的拖鞋,藍色的史迪仔拖鞋,是他特意買回來的。
宮修筠曾經對這雙拖鞋進行過無情的嘲笑,但現在,咧著大嘴的史迪仔笑得無比開心,仿佛在對宮修筠說“傻了吧,你也有今天!”
宮修筠憤憤地扯掉領帶甩到了衣架上,他在玄關和客廳處煩躁地走了幾個來回,卻不知道將這股氣撒在哪裡。
他深吸了幾口氣,給俞想打了電話過去。他本想著等電話接起時就質問俞想,為什麼出差不提前打招呼,為什麼不和他商量一下就一走這麼長時間,為什麼甚至不征求他的意見。
但他的一肚子質問,都在聽到關機提示音時被堵了回去。
俞想關機了,他竟然關機了!
宮修筠將手機摔到厚重的地毯上,隻覺得一股煩躁的怒氣從心底升騰而起。
在他心裡,俞想一直像隻金絲雀一樣,在籠子裡轉一轉,飛也飛不到多遠。但現在,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危機,這種危機讓他氣憤,也讓他隱隱感到焦慮。
在短暫的憤怒後,宮修筠迅速平靜下來,意識到俞想應該是在飛機上。
他撿起手機,給俞想發了消息:“落地後給我回電話。”
然而,俞想根本沒有看到消息,因為他剛落地就被前來接機的助理帶上了車。
助理叫遙遙,是位剛畢業不久的小姑娘,對工作很是熱情,這一路上不停在和俞想講劇組的事情。
俞想這是第一次來影視城,更是第一次進劇組,他對一切都是新鮮的。
他和遙遙聊了一路,兩人一個問一個講,十分合得來,以至於完全將宮修筠忘在了腦後。
遲遲沒有等到電話的宮修筠,終於忍不住了,給俞想再次打去了電話。
在車上,正聊著天的俞想突然接到了電話,一看是宮修筠,跟遙遙說了聲抱歉就接了起來。
“你在哪?”電話那端,宮修筠的聲音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我在影視城。”俞想假裝沒聽出來宮修筠語氣裡的憤怒。
“你不是說你去出差了?”宮修筠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出差?”
“是啊,”俞想答道,“我來這邊一個劇組工作。”
“去做什麼?去多久?是誰找你過去的?”宮修筠仿佛查戶口一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過來。
俞想深吸了一口氣,很想直接懟過去一句“關你屁事”,但他還是忍住了:“給劇組當顧問,去一個月,朋友的關係。”
在宮修筠再次開口前,俞想搶先說道:“宮先生,我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