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書架上,積滿了灰塵。
每一道書卷,都銘刻著歲月的痕跡。
名為《神話紀元》的書卷被修長秀美的手指拿起又放下,輕輕吹去上麵的灰塵。
那人細細的看著書卷出神。
一想聲音響起,思緒終止。
“少主,該前往競技場了。”
秀美的丫鬟魚貫而入,扶持著她們的少主走下高高的台階,離開書房。
少主在梳妝台前坐下,丫鬟們環環圍住,熟稔的幫少主梳著滿頭栗色的長發,送上鑲金的聚水盆洗臉,遞上青鹽漱口。
少主淡淡看著銅鏡裡精致而美麗的自己,陽光透過紗窗,撫摸著那被上帝親吻過的臉龐,明媚而柔和,徐徐起身,丫鬟們趁勢為他披上紅色繡有紅魚的衣袍,蓋住白色內襯。
梳洗完畢,和夫人通過氣後,丫鬟們帶著少主走出寬闊氣派的大府門。
少主到這時才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要跟上來。
丫鬟們都明白,夏林士宮離府內距離極進,少主前往競技場鬥競時,習慣自己親自走。
少主輕輕走過,府門之下,走過那塊帶給他無數榮華富貴,和無儘壓抑感的元王府。
由於是元王府和夏林士宮都在都城斟鄩的內圍,附近居住的不是王公貴族,便是夏林士宮內的高階修士,寬闊的大道上行人很少。
少主就這麼輕輕走在這寬闊卻又清幽靜雅的大道上,暖洋洋的陽光讓人感受到還未遠去的夏日,和吹拂著輕撫大地的秋風。
破碎的陽光讓大道像鎏金的寶藏,被顆顆大樹打碎,攪成清幽的蔭。
少主頓感閒適,踱步向前,少年孩童嬉笑玩鬨的聲音不絕於耳,激起了淡淡好奇心。
竟是幾位身著孩童在遊戲,少主興致竟起,好似忘卻了什麼事實,想要加入其中。
他溫和地笑著快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搭上了一位素衣孩童的肩膀。
然而,那幾位嬉笑打鬨的孩童看到了他那令人熟悉的精致而美麗之麵孔,笑容僵住了,內心中不由自主的湧上恐懼。
“是那家夥……”
“快走快走。”
孩童們低聲急促的說著,不敢看少主投射出善意的溫和雙眸,快步從他身畔走過,四散而去。
少主愣住了,伸出的手僵在原處,一盆冷水讓他如夢方醒。
沒事,習慣了。
緩緩收回手,麵無表情的繼續向前走去,時有的事,沒有必要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這時,少主忽而感到了些許不和諧的因素出現在街上。
好奇的左右觀望之後,目光放在了大道旁,高屋簷下陰涼處。在那裡,是一個蜷縮成一團的小男孩。
衣服臟破,麵黃肌瘦,眼神黯淡無光,麵前放這一個殘缺的破碗,僅有的幾個路人紛紛掩住口鼻快步走過。
乞丐麼?
皇宮腳下竟然會有乞丐。
少主有些驚奇,看著那些快步走過唯恐避之不及的路人,心裡不禁泛起一番嫌惡與鄙視。
哪怕是元王府少主,但他從未對於地位卑下之人產生高傲之感。
孤苦,沒有夥伴,他人避之不及。
此刻一身精致盛衣的元王府少主竟是對一位街邊的乞丐產生了同病相憐之感。
雖然你我差距巨大,但某種程度而言,我們是同類。
少主悲戚的想著,從懷中拿出幾塊碎銀,輕輕走到小乞丐麵前,徐徐彎身放在了缺口的碗中。
小乞丐失神的盯著破碗,碎銀清響,眼中散發出神采,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飽飯了,立即很高興的抬起頭來。
少主見狀,溫柔的笑著,那和煦的麵容宛如一陣春風,連冬日的堅冰都可融化。
然而,看清少主的臉的小乞丐愣住了,他哆哆嗦嗦的爬起,跌跌撞撞的轉身就走,甚至連碗中的碎銀都顧不上了。
“喂……”少主站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
罷了罷了……
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少主放寬心,繼續前行。
街上的路人依舊不多,未走許久,大路前方開闊起來,雄偉的天橋橫亙在大道上方,選掛著金紅的石牌。
兩側,全副武裝的甲士靜靜矗立著,守護著大門,宛如石碑,一動不動。
夏林士宮。
這個大夏皇朝無數年輕英才趨之若鶩的最高修士學宮,無數大夏人心中的修行殿堂,邁過這天橋下的石牌便是了。
青玉石鋪展路麵,建築瞬間高大許多,展望過去,甚至可以看到不少浮雲宮殿,和各色修煉場所。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那漂浮在半空中的十級金階,以及第十級後平台上的那滿是符文和法則的金色巨鐘。
在那天鐘上,銘刻著極其清晰的大夏龍雀紋,可以說,那極其深奧的大夏皇朝鎮國寶術·龍雀寶術,便以大道法則的形式儲存在其上,靜待有緣人。
在黃金階梯下方,不少尋夢而來的修士盤坐著,企圖解讀那鎮國寶術。
堂堂一介鎮國之寶,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讓人解讀。
麵對修士界的不解,夏皇放言,寶術在此,與大夏有緣人若是天賦異稟,自可取之,無緣則麵談。
如此之舉,可見當今夏皇之氣量。
龍雀天鐘下已經圍聚了不少修士,甚至有人開始攀爬黃金天梯,少主看也未看,徑直向競技場走去。
儘管參悟,如果真要那麼容易便可解讀,也枉為大夏鎮國寶術了。
果不其然,少主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不少人被反噬,口吐鮮血。
少年的胸口呈現一片紫氣濃鬱,並且潛藏著濃鬱的金黃氣息。
人坤乾聖四大脈,此次抽中和少主鬥競的,竟然是一位乾脈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