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來的,是地宮的守衛?還是這些小鬼弄出的凶物?
喂……真的假的。
怪物雙目如炬,張起血盆大口,吐息著灼熱之火,它手臂頎長,附著著堅硬的赤色骨爪,以一種猩猩一般雙臂抵地的方式移動過來。
不不不不,張霖戰栗著,兩股戰戰,完全喪失了戰意。
他轉身,求生的欲望大過了一切,邁開被重創的雙腿,不留餘力的奔逃,他不知道他能跑哪裡去,可是他的心理防線已被徹底擊潰。
但是,以他被重創的身體,又能逃出多少,撲通一聲,他摔倒了,徹底斷絕了逃生的希望。
不不不不,快起來!
然而,怪物喉嚨震動發出低吼,一躍而起,將想要掙紮著爬起的張霖按住。
吼吼吼!
貼著張霖血肉模糊的臉,怪物凶暴大吼,骨爪直接刺入他的脊背。
“不不不不,不要,對不起……”張霖被嚇破了膽,完全崩潰了,一把鼻涕一把淚。腰間傳來的劇痛讓他慘叫,瘋狂求饒,卻為時已晚。
嘶——
怪物嘶吼,咬住他的後背,直接撕開一塊皮肉,鮮血飛濺。
“啊啊啊!不要!我錯了,我錯了!”張霖雙腿亂蹬,劇烈掙紮。
凶物吞下皮肉,繼續瘋狂撕咬,擰斷他的手臂,撕下他的雙腿,漸漸的,這位來自夏都的殺手沉默了,或者說再也發不出聲響了。
吼吼吼吼!
濃厚的血腥氣,鋪蓋著整個祭壇。
……
不知過了多久,昏迷的少年逐漸恢複了意識。
我——還活著?
咳咳咳咳!
模糊的意識逐漸恢複,來自四肢百骸的疼痛在變得清晰,提醒著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砰砰砰!
五官在恢複,耳邊逐漸傳來巨物碰撞的沉悶聲響,逐漸變得清晰無比。
這是怎麼回事,我還活著。
亞修睜開了雙眼,恢複了光明,緩和了好一會兒,方能掙紮著站起來。
大道本源恢複了些許靈氣,洛河之靈正在為他療愈身體,雖然仍舊受傷嚴重,但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有些發懵地看向四周,不了解現狀。
他記得自己敗了,怎麼還會活著。
對了,張霖呢?
亞修想到這個夏都殺手,神經又一次緊張起來,開始掃視四周,試圖尋找那個家夥,卻看到了讓他難以忘卻的一幕。
一個高大的怪物正舉起雙臂猛烈錘砸著地麵,劇烈的響聲來源於此,在其腳邊還有一灘鮮血。
亞修有些驚愕,定了定神,看著這可怖的怪物張開兩個巨大的手爪,不停的抓著自己的麵容,那張被猩紅角質覆蓋的扭曲的臉,血盆大口嗚號著,發出痛苦的悲鳴。
他向前走去,有些謹慎的觀察著對方,不理解這凶物的行為。
隨著他的逐漸走近,凶物好像察覺到他了,整個身體頓住,赤紅的腦袋緩緩的轉過頭來。
一人一物就這麼對上了目光,凶物渾身顫抖,亞修如遭雷擊。
出人意料的是,那凶物沒有襲擊他,而是立刻用爪子捂住了臉,快步地後退。
亞修愣住了,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他認出了這凶物身上獨屬於顏許的氣息!
這讓他震驚了,那個美若仙子,難辨雄雌的絕美少年,變成了這個凶暴醜陋的怪物。
那怪物悲號著後退,不想讓亞修認出自己,認出自己這可憐模樣,害怕嚇到他,害怕讓他產生嫌惡。
但是他發覺自己無法後退了,因為亞修已經衝上來,抱住了他。
“你遭遇了什麼啊,怎麼會變成這樣。”亞修淚流滿麵,心如刀絞,他不敢想象這個如此愛美,甚至有些潔癖的小少年,心中該有多難受。
亞修記得,他無論何時都保持著潔淨的姿態,哪怕血戰之後累癱休息,血染衣服,會被他直接撕去,也不坐於地麵,而是靠牆。
變成如此醜陋肮臟的模樣,對於他而言是多麼的難受,多麼的悲傷。
亞修無限的自責,無限的愧疚,都是因為自己的無能,都是因為自己敗了,才會讓他如此。
化成怪物的顏許愣住了,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不害怕自己,不嫌惡自己。
怪物伸出手臂,緩緩地回抱,身體顫動著,堅硬無比的角質層開裂,脫離出意外。
猙獰的麵孔也開始恢複,肌膚逐漸褪色,那個凶暴的臉龐逐漸變回了那個瑩潤如玉的柔美少年。
少年也在哭著,無聲的啜泣,嘴角卻是朝上,兩個少年緊緊地相擁著,沒有過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