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純愛無敵啊……彌生在心裡感慨,試想一下,在無數個寂靜的夜晚隻有那在彆人眼中形容可怖的怪物陪在自己身邊,它已經不是生前秀美的麵容也失去了交流的能力,但愛意仍然延綿不絕。在這種程度的純愛麵前,那到黃泉去找老婆結果發現老婆身體腐朽就嚇得落荒而逃的伊邪那岐真是顯得虛偽的要命。
“其實媽媽也不是討厭他,隻是有點怕那個時候的事再次發生。”由乃說,“但我相信哥哥,他既然願意跟我們重建聯係,那就是他已經不會讓那時候的事再發生了。”
特意跟這個第一次見麵的人把這些往事說出來,是因為她在玲子阿姨麵前大大誇讚了乙骨、好消弭她擔憂的緣故吧。
該說不說,雖然性格不同,這對兄妹倒真都是一等一的鐘靈毓秀,或許是因為小時候家庭變故的原因,乙骨由乃比同齡人要懂事太多了,相比起來自己堂妹夢子跟她差不多年紀,大部分時候卻還是個咋咋呼呼的熊孩子。
彌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小姑娘鼓著腮幫子跳開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彌生姐姐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她朝後麵跳了一步,“我——嘶,有什麼在咬我。”她揚起手朝著脖子後側抓撓過去。
彌生心裡一動,彎下腰朝她頸側一看,這一下子她臉色立刻變了,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快碰到脖子的手。
“不能抓,是隱翅蟲!”她彎下腰湊近將那兩隻小蟲用力給吹走,而女孩子細膩白皙的皮膚已經浮現出一小片線狀的紅斑點。
“可是……有點癢又有點痛……”
“怎麼了?”乙骨握著兩隻聖代往這邊走,而彌生抓住由乃的兩隻手腕,語速極快地說:
“乙骨前輩,剛剛由乃的脖子給幾隻隱翅蟲爬了,沒有擠壓所以沒有酸液濺射,但蟲子爬行的麵積不小,可能也有點麻煩,我先帶她去洗手間清洗一下。”
乙骨隻打量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點頭:
“我去叫去醫院的出租車。”
這種有毒的小蟲子隻要不動手去打它、導致體內的酸液噴出來,一般不會造成嚴重的隱翅蟲皮炎。但由於隱翅蟲爬行時會在沿路留下分泌物,所以會導致皮膚上出現紅斑和水泡,要立刻用肥皂水清洗就醫。
到了醫院又是掛號麵診折騰了好一通,由乃有點低燒和淋巴結腫大的症狀,於是就辦了住院安頓下來,一切都忙得差不多了又趕緊通知家長們。阿姨們接到電話後匆匆地趕過來,高跟鞋在走廊上踩出清脆的回響。而在看到站在走廊一旁的乙骨憂太時,乙骨玲子的腳步停了下來。
這是個年輕時很美的女人,如今雖然已經過了四十歲的關口,但麵容和身材都保養得宜,白天在無可挑剔的妝容和精心打造的發型映襯下可以說神采奕奕風采依舊。
可她畢竟又不再年輕了,黃昏時分,彩妝脫落褪色後眼角乾燥的細紋暴露出來,原本鴉黑色的發頂也在森冷的節能燈下顯出絲絲縷縷的銀白色。
“憂太,你說過絕對不會,我才……” 她死死地盯住自己的兒子,一字一句像是在雕鑿寒冷的冰塊,孔雀石藍眼瞳裡深深的失望幾乎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在這樣冰冷的目光中,乙骨憂太慢慢地把頭低了下去,就像一隻被雨淋得渾身濕透、無家可歸的小狗。
人類就是這樣奇怪的東西,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