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模糊不清的水霧,在縹緲的蒸汽中,她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臉頰因為呼吸不暢而籠上酡紅,嘴唇泛著被反複舔舐吮吸後弄出來的、熟透果實般豔麗的紅,隨著溫度的升高,大顆的汗珠自額發間滾落,因為咬著衣服而沒辦法合攏的唇角有唾液流下,拖出綿長的濕痕。
狼狽、淩亂、靡豔,明?明?衣服還算得上完整,但卻仿佛浮世?繪中畫家筆下的裸女那樣,眼角眉梢都透著令人陌生的春情。
她終於開始害怕了。
“手臂上的劃傷是怎麼回事?是剛剛劃傷的麼?”乙骨歎了口氣,反轉術式盈盈的微光撫弄過她的手臂新愈的傷疤。“這樣舉著很辛苦吧?我看到你的手都在發抖……”
乙骨拿開了那顆浴鹽球,膝蓋一動,壓住她淩亂的裙擺,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觀察她每一處細微的表情和動作,命令道?:
“過來,抱著我的脖子?。”
彌生向上支起身體,但乙骨壓住了她的裙擺,而且浴缸的邊緣滑得厲害,她嘗試了幾次最後都滑脫下去?,用力不得要領的指甲在他肩膀邊緣撓出幾道?曖昧錯亂的紅痕。
“我來幫你吧。”雖然說出來的話像是關切的溫聲細語,但他手下的動作卻未見得絲毫溫柔。
海常的校服標配是襯衫和領帶,乙骨輕而易舉地扯下她脖頸間鬆鬆垮垮的絲質領帶,握在手中,在女孩伶仃的手腕下方纏繞數圈,最後漂亮地收束在一起,打了個難以掙脫的結。
這樣的確方便抱住他的脖子?了,但可騰挪的空間太?小,彌生的側臉緊貼著他的嘴唇,呼吸熱燙地噴灑在耳垂上。
因為是在學校,戴上美代阿姨送給她的造型誇張色彩豔麗的耳飾未免過分?顯眼,於是彌生總是戴著那對小小的珍珠耳釘,在暴雨和掙紮中右耳那一側的耳釘不知道?掉到了哪裡?去?。
“耳釘也?不見了……”
乙骨像是小孩子?含著軟糖那樣反複吮吸著那片輕薄的耳垂,濡濕舌尖先是來回地在小小的孔洞上戳刺。
看她敏感地顫抖,舌尖複又靈活地舔進耳廓中惡意打著圈,彌生急促地抽吸,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回蕩著黏膩又色*情的水聲。
尖尖的犬齒精準地在脖頸上跳動的血管處咬合,尖銳的刺痛在要害部位逐漸加深的恐懼讓她渾身顫抖。
想要哭,想要尖叫出聲,但聲音似乎也?是被束縛的一部分?,任憑胸膛劇烈起伏也?休想發出一點聲音來。
粗糙的指腹順著她修長的脖子?往下,鎖骨處襯衫的扣子?好?像隻碰了一下就被解開了。但來到最後一顆時,似乎是因為絲線不大牢靠,一顆扣子?清脆地掉落在濕滑的地板上,朝著門口滾去?。
“抱歉……弄壞了你的衣服。”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乙骨對她說過的第一句話。
那時她正在為自己的漫畫女主角而愁眉苦臉,但看到那雙孔雀石藍的眼睛時,那個叫“雪奈”的女孩就忽然從千篇一律的臉譜中“活”了過來。
挺括的布料和潮濕的皮膚分?離時,彌生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被迫從殼子?中鑽出來暴露在陽光下的寄居蟹。
記憶中那個神色溫和但清冷的少年影子?和如今神色平靜舉止卻帶著近乎荒謬的瘋狂的少年臉龐不斷分?開又重合。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大腦中一片空白,她想要逃得遠遠的,卻無處可去?,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