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雪知道,畢秀前幾年出嫁了,嫁的人正是她上輩子嫁過的那個混賬男人。她重生後改變了命運,留在了舅舅舅媽身邊。因此,當那個男人仍舊像上輩子那樣去她家提親時,她爸媽為了彩禮錢,便將二姐畢秀嫁給了那個男人。
畢秀朝她哭訴,“小雪,你不知道,姓蔣的那就不是個人!他把家裡的錢,全都拿去賭了,輸了個精光。他賭輸了心裡有氣,回到家裡,對著我就是一頓打,他不把我當人看啊!再這麼下去,我怕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他打死的!”
畢雪望著畢秀,沉默不語。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姓蔣的是個什麼樣的混蛋。她也相信,如果畢秀再跟那個男人過下去,總有一天也會被打死。因為,她上輩子就是那麼死的。可她憑什麼要幫畢秀呢,上輩子沒有人幫過她啊。
“你找我做什麼?你去找爸媽啊。是他們收了彩禮,把你嫁給那個男人的,又不是我。”她道。
畢秀哭著道:“我找過了,沒用的,媽勸我忍,說忍忍就好了。可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啊!”
她媽這樣的反應,也完全在畢雪的意料之中,因為上輩子,她媽也是這樣對她的啊。她想,憑什麼她要幫畢秀,她上輩子自己淋了雨,這輩子為什麼要替彆人撐傘?她恨不得畢秀能把她上輩子吃過的苦,全都吃一遍,這樣她心理才能平衡一些,不然,憑什麼隻有她一個人命苦?
畢雪皺眉,“二姐,雖然我很想幫你,但我也無能為力。你知道的,蔣遠發那人是個混蛋,他要是發現你跑了,肯定會四處找你。你在外地能投靠的親朋,就是我了,你想想看,他會不會找來這裡?”
“你知道的,我現在也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要替自己的家庭考慮,不能惹到姓蔣的。我有我的難處,你懂吧?”
“所以,我勸你還是忍忍吧。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輩子你嫁了個那樣的男人,就認命吧。”
從早上起就陰沉著的天這會兒開始下起了雨,豆大的雨點落下,畢雪不再管傻站在這裡的畢秀,拋下一句話便將手中的包擋在頭頂,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
玻璃窗外秋雨如絲,挺拔的翠柏交織在雨霧中,變得朦朧了起來。
蘇香草和寧慧茹兩個人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蘇香草的手腕上抻著一把天青色的毛線,寧慧茹正從上麵找出線頭,將線頭抽出來,繞著手指纏毛線團。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本打開的《毛衣編織大全》。這本書是寧慧茹前兩天剛從新華書店買回來的。她說看到他們醫院的趙醫生在給女兒織毛衣,她便也想給蘇香草織一件。
兩個人邊纏著毛線團,邊聊著天,從毛衣的針法花樣聊到晚上吃什麼。客廳裡的掛鐘滴滴答答的,時間過得很快,一個下午便這樣過去了。
寧慧茹道:“你爸今晚不吃飯。”
正說著,電話響了。
寧慧茹放下手裡的毛線團,隨手接起一旁的電話,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驚訝。待放下聽筒,她對蘇香草道:“畢秀來了。”
她感到奇怪,不年不節的,畢秀怎麼來了?而且,怎麼還是一個人來的?她上回見畢秀,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次,畢秀是跟她媽易愛梅和她大姐易紅一起來的,來雲城走親戚,順帶來看看畢雪,當時還在寧慧茹家住了幾天。後來,過了兩三年,寧慧茹聽說,畢秀嫁人了,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