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相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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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相思齊珩煜,是你說我惡毒的,那我今日便惡毒給你看好了!

齊珩煜這兩日因為那群亂賊忙得腳不沾地,連著兩日不曾回府歇息。

剛緩和一口氣,他又驀地聽說,新近出了本風靡京城的話本子。說是那本子寫得極好,鬨得他那些同僚都買來日日追讀。

齊珩煜那廂忙得頭暈腦脹,皺眉接過同僚遞來的本子一瞧,隻覺得原本就酸脹的腦袋,此時更是愈發的昏沉了——什麼惡毒正妻?又是什麼愚蠢侯爺的?

這等下三濫的話本子,究竟是何等庸俗之人在寫!

齊珩煜不能理解,但大為震撼。瞧著同僚那追的津津有味的樣子,他到底是不好多說什麼,敷衍地說了幾句“甚好”後,便拖著一身的疲乏往府上走去。

誰知剛坐下沒一會,曲嫣然要出府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齊珩煜耳朵裡。

彼時他方忙完公務,從順天府披星趕月地回府,正預備去書房吃杯茶水歇息歇息,卻從潛龍衛口中得知了今日下午發生的種種。

柳玉顏原本還在一旁煽風點火,說著曲嫣然下午如何如何跋扈。

卻不想齊珩煜聽著半截,便擰緊眉頭,擱下茶杯頂著風雪邁步出去。

對柳玉顏在後頭一味的呼喊,齊珩煜也隻是冷冰冰的扔下一句:“你又知道些什麼!”

疾步走到棠梨院。

方一推開門,果不其然便見得室內升起嫋嫋香煙。

抬眸看去,卻見曲嫣然竟將曲大將軍的牌位搬了出來,彼時手執三根香煙,畢恭畢敬的向曲大將軍鞠了三躬。

見得這情形,齊珩煜心頭也不由得往下沉了一些,沉默地從巧雲手中接過三根香煙,走到曲將軍牌位前正要祭拜,卻被曲嫣然一把推了開來!

“你不要在這裡祭拜我父親!”

曲嫣然冰冷掃視了他一眼:“你若真心想要祭拜,聖上自有專門給父親設立的將軍墓。你去那裡參拜恩師不是更好?”

聽得她這通夾槍帶棒的話語,齊珩煜心下微微一沉,心道果然,她這的確是因為下午的事生了一場重氣。

無聲歎了口氣,齊珩煜將那三根香遞還給巧雲,這才緩聲開口道:“昭陽,我知道你是在為下午潛龍衛的事同我置氣。”

齊珩煜放緩了語氣,耐心同她解釋道:“潛龍衛是昔年師父精心培育出來的一批士兵的確不假,可如今是太平盛世,潛龍衛早已無用武之地了。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將他們安置在這裡,也實屬無奈之舉。”

“無奈之舉?”

曲嫣然隻聽得冷笑連連:“戰亂年間,你們須得用人之際,讓人家拋妻棄子不顧性命的隨你們馳騁沙場,如果太平盛世,用不著他們了,卻連放他們歸田卸甲也不做到,偏要留他們在這裡給你們做一條看門的狗!”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齊珩煜,這一套戰術難道也是我父親教給你的?!”

說著,曲嫣然冷冷睇了他一眼,譏諷道:“他日百年之後,你若到得陰曹地府與我父親見得麵了,你是不是也要拿這套說辭去應付他?告訴他他精心培育出來的一批潛龍衛,如今讓你如此呼來喚去!”

曲嫣然擲地有聲的一連串質問,徹底擊垮了齊珩煜最後那點防線。

這些道理,齊珩煜自然是省得的。

他此時無話可說,稍抿薄唇後,到底是低下頭歎聲道:“我在我的立場上,確有我的做事的邏輯與道理。不過的確……於恩師而言,我有愧。”

齊珩煜不再說了,隻無可奈何般的歎出一口氣,將早已準備好的長鞭從腰間解下,遞到曲嫣然手裡便續道:“你若有氣,便按軍法處置我好了。”

“左右你是我恩師的長女,由你來執行這場軍法,本也並不為過。”

曲嫣然低眼看去,隻見齊珩煜手中那條長鞭又黑又粗,上頭的毛刺更是既尖且厲,與她幼年在軍中見過的軍鞭簡直彆無二致。

看來,他這是專程叫人找了過來的。

眯起狹長的一雙眼眸,便見他已然轉過身去,背對著自己一點點解開了衣襟。

隨著砰一聲輕響,齊珩煜那玄色上衣應聲落地。

他緊實又傷痕累累的後背一時間暴露在狹小的房間中。

曲嫣然握著長鞭,一時恍惚的想起,齊珩煜父親也便是老侯爺,當年對於他拜她父親為師棄文從武一事,其實並不太認可。

甚至說,是極力反對的。

畢竟他們祖上尚有功勳,如今坐擁的也是世襲的伯侯爵位,對長子的期許,也無非是他能承襲爵位,走上仕途混個清閒的官職便可了。

可誰又知,他這長子竟叛逆至此,一口一個“燕雀安知鴻鵠之誌”的,固執地便拜進了她父親門下……

愣神間,齊珩煜已然側目過來,坦然地開口道:“你要打,便打罷。”

曲嫣然回過神來,不自覺捏緊手中長鞭,清冽的鳳眸也跟著劃過一絲冷冽,“齊珩煜,這是你叫我打的。”

齊珩煜,是你說我惡毒的,那我今日便惡毒給你看好了!

啪一聲——

長鞭刺進皮肉的聲音回響在整個狹小的臥房!

驚得屋簷上的寒鴉撲棱撲棱翅膀,也遙遙飛走。

下了一整日雨雪的天兒,到得這夜裡,竟莫名開始安分起來。

齊珩煜低聲吩咐巧雲去燒起銀碳,自己則擁著已然昏睡過去的曲嫣然,一點點往床榻裡頭挪去。

再低下眼,看著她微微顫抖的睫毛,齊珩煜不知怎麼,竟帶著幾分無奈地揚起唇角,低聲笑了一聲。

要說昭陽這人,也真真是個外強中乾的主兒,明明方才還握著長鞭,簡直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誰知這下一刻,竟自個兒高熱昏睡了過去。

隻是細想想,她這幾日裡的,或許也的確是太過操勞了。

身子撐不住,也是在所難免的。

想到這兒,齊珩煜又不免皺攏眉頭長歎了一聲,連帶著握緊她肩頭的手,也跟著收緊了幾分。

其實,像她這般不吵不鬨的模樣,他還是很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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